PDF《全祖望与胡天游交恶论》

是出 第1期雷斌慧: 全祖望与胡天游交恶论

21 某本. '

赋诗,则以用尽韵部之字为工.方余在 京师时,力为人言其谬,故妄男子最恨予.及予 归, 妄男子始猖狂, 而吾友中好奇者亦多为所蛊, 莫之正.南漪入京师,见而唾曰: '

嘻,是不足 为樊绍述、 刘几作舆台, 何其无忌惮一至于此. '

会妄男子正说经, 南漪投以帖子, 诘其经义数十 条,妄男子噤不能答,迁延避去. [7]366 在此段描 述中,全祖望五次直呼胡天游为 妄男子 ,对 其诗文经义多有贬抑, 甚至不满友人杭世骏、 齐 息园为其所惑,埋怨 莫之正 ,并对张南漪投 帖子诘责其经义,胡天游迁延避去而拍手叫好. 妄男子最恨予 一句, 可见胡天游与全祖望两 人结怨之深. 全祖望为何对胡天游深恶痛绝?柴德赓先 生在《全谢山与胡稚威》中认为,全祖望对胡天 游的不满主要来源于两点, 一曰稚威讥评方苞 李绂,为谢山所不许.……二曰稚威声望过盛, 同时人誉之过情,为谢山所不喜. [8] 指出全祖 望与胡天游交恶, 一方面在于人际关系矛盾, 另 一方面来源于全祖望对胡天游声誉过高的不满. 胡天游才学出众, 并好臧否人物, 如对于诗 坛上享誉盛名的 南朱北王 ,胡天游 遍摭其 疵_无完者 , [9] 将朱彝尊、王士祯批得一无是 处.张维屏《松轩随笔》云: 稚威先生自言: 所作当在储画山、方望溪、李穆堂之上.先生生 平骈体文最长, 而三人所长不在骈体. 先生必举 而相较者, 盖以三人一江苏一安徽一江西, 皆同 时负文学重名,故欲驾而上之. [10] 李绂为全祖 望的师长兼忘年交,方望溪为全祖望敬重的学 者, 并对全祖望青眼相待. 胡天游不仅以二人作 比, 而且直言自身创作在二人之上, 必定让全祖 望大为光火. 何况胡天游长于骈文, 二人皆不善 此, 胡天游以己之长比人之短, 也难免让全祖望 觉得鄙夷. 除了人际关系上的矛盾, 全祖望与胡天游的 交恶还在于两人个性上的冲突. 在心理学中, 个 性是指一个区别于他人的、 在不同环境中显现出 来的、 相对稳定的、 影响人的外显和内隐性行为 模式的心理特征的总和. 《胡稚威哀辞》描绘胡 天游 则黑而津,痘瘢著其颊,目转双斗,长 不胜外府之裘.入,雅跽相对,问两戒形脔,九 乾躔度,八十一家文墨,口汩汩如倾海. [11]1440 指出胡天游其貌不扬,但博览群书,心雄万夫, 才华超卓. 胡天游外貌上的不足通过才学得到了 弥补,并强化了其自负狂放的性格特征. 《胡稚 威哀辞》亦云: 乾隆十六年,再荐经学.有一 品官忌之,为蜚语闻,上御正殿,问: '

今年经 学中胡天游何如?'

众未对, 大学士史公贻直奏: '

胡天游宿学有名. '

上曰: '

得毋奔竞否?'

史 免冠摇首曰: '

以臣所闻, 太刚太自爱. '

上默然. 自后荐举无敢复言稚威者. [11]1441 性格决定命运, 胡天游终身不遇实与其个性刚直自爱密不可分. 全祖望的个性亦志锐气充, 直喜摘人过. 如杭 世骏在 《全谢山鲒瓮ぜ颉 中对全祖望的个性 有着精准的评价 谢山志锐而气充 [12] . 又如 《与 同馆某君札》中,全祖望为讥讽杨生永钰,特举 一事: 有人问杨永钰既然不取杜甫之诗, 那取何 人之诗? 永钰正襟而告之曰李穆. 客为之茫然, 退而考之,则刘文房婿也,其人传诗只一首. [7]656 正襟 的描摹,李穆的答语, 传诗只一首 的查证,寓嘲讽于不动声色之中,类于冷幽默. 严元照点评此篇 杨盖真狂且也, 然谢山此书描 写亦太刻毒矣. [7]656 大批全祖望 刻毒 .胡天 游与全祖望同属于 显示性性格 [13] , 刚直好胜, 彰显自我, 自负自重, 同样多舛的命运没有让他 们惺惺相惜, 政治上的失意, 反而加重了他们对 自身声望的关注,以及对个人才学的高度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