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LinDa_学友 2012-12-20

有个印第安 人部落, 晚上狩猎不用火把, 眼睛里面仿佛装了红外线夜视 仪……这么说我也有特异功能? 难道真像奶奶说的那样, 我 的耳朵里住了一尊神? 那么, 究竟是一尊什么样的神呢? 为什 么不住进别人耳朵里, 偏偏选择我呢? 世上真有神明? 这些问 题像一个硕大的黑线团, 塞在杨小菊脑子里. 杨小菊苦思冥 想, 辗转反侧, 却一片混沌. 那个黑线团蓬蓬松松地瘫在那 儿, 线头越扯越长, 越扯越多, 使睡在床上的杨小菊针扎般难 受. 她掀开被子, 用卫生纸卷了两个耳塞, 心想: 塞住耳朵等 于把那尊神关在里面, 省得他到处作怪. 二 妈妈在家时, 杨小菊老是因为没听清楚妈妈的话挨骂. 一次, 妈妈蹲在屋檐下洗头, 叫杨小菊递把梳子给她. 妈妈的 头发又黑又亮, 垂下来像一把竖琴. 结果妈妈连着叫了

3 遍, 而且一次比一次声音大, 杨小菊才慢腾腾地从屋里取来一把 木梳子. 妈妈夺过梳子, 气呼呼地敲着脸盆说, 你耳朵里是不 是塞满了耳屎啊, 叫了

3 遍才听见? 好几次, 妈妈吩咐她放学 后去后山牵牛, 也是连说几遍, 她才恍然大悟似的飞奔而去. 妈妈气得在后边叫道, 人还没长大就聋七聋八, 撞到鬼了你! 杨小菊有点莫名其妙, 有点说不清楚的淡淡的委屈, 她觉得 爸爸不在家的日子, 妈妈动不动发脾气, 简直成了一个疯婆 子, 一个女巫. 杨小菊瘪瘪嘴说, 你叫了我

3 遍, 怎么可能? 妈 妈长叹一声, 摇摇头说, 哪天带你去检查检查, 小小年纪, 怎 么像老太婆一样耳朵不好使呢. 杨小菊不以为然地甩甩头 发, 心说, 你才要去检查, 你才耳朵不好使呢. 这时顽皮的弟 弟进来了, 鞋子里灌满泥浆. 杨小菊拉住他, 给他换鞋. 弟弟 扭来扭去, 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 一节数学课上到一半, 老师张了张嘴巴, 忽然停下来, 走 到杨小菊桌子边敲了几下. 杨小菊怔怔地看着老师, 同学们 大笑起来. 杨小菊, 刚才叫你回答问题, 怎么一点反应都没 有? 老师问. 叫我――回答――问题? 杨小菊睁大眼睛, 惶恐 着低声说, 我没听见. 大伙又笑了起来. 后排两个男生笑过了 头, 捂着肚子滑到桌子底下. 老师咳嗽一声, 挺了挺身板, 环 视一下教室, 大家立刻安静下来. 回到讲台前, 老师推推眼 镜, 沉思片刻后说, 你是不是听力有障碍? 要真是这样问题可 就大了, 哪天去县医院做个检查吧. 我的耳朵真有问题? 杨小菊歪着头, 坐在窗子边想了很 久. 几只麻雀在操场一角蹦蹦跳跳. 这两年, 不知为什么, 麻 雀明显增多了. 它们胆子大得很, 人到旁边了, 还自顾自地低 头寻找食物. 同学们正在跳绳, 红绳子在两个女生手中划出美丽的圆 弧, 跳绳的女生惊叫着, 引来男同学的嘲笑. 几个女生朝杨小 菊招手, 杨小菊没有理睬. 妈妈说我耳朵不好使, 我不信, 现在老师也要我去做检 查, 那就去县医院看一下, 让医生瞧瞧我耳朵里究竟有啥毛 病. 长这么大, 还没去过县城呢, 听说坐汽车要走两个小时. 李花花那条粉色裙子就是她爸爸在县城买的. 那天, 李花花 穿着它故意在杨小菊她们面前来来回回走了

6 遍.

6 遍啊, 老天! 瞧她那股得意的神气! 真要带我去检查, 可得利用这个机 会好好逛一下县城, 买一条漂亮裙子. 要花好多钱吧? 杨小菊 有点犹豫. 美死你个李花花, 到时我要在你面前走8遍! 想到那天李 花花的嘲笑, 一股怒气在杨小菊心里翻滚. 她仿佛看见穿着 新裙子的自己, 正提着裙角行走在李花花艳羡的目光里. 放学后, 杨小菊支支吾吾地告诉妈妈, 老师要她去县医 院检查耳朵. 正在弄饭的妈妈显得很不高兴, 锅盖上的雾气 中间或露出半张阴沉的脸. 尽听老师瞎说, 没听见老师叫你 回答问题, 八成是开小差了, 还真以为耳朵聋了. 妈妈说. 可 是我――杨小菊还没说完, 就被妈妈打断. 行了行了, 一天到 晚神神叨叨的, 鬼知道你在想些什么, 上课要专心! 叫你奶奶 过来吃饭! 妈妈把菜放在桌上, 解了围裙, 拍了一下弟弟的屁 股, 叫他去洗手. 杨小菊检查耳朵的愿望最终没有实现, 因为两天后妈妈 就收拾行李去温州了. 头天晚上, 在温州打了3年工的爸爸打电话回来, 说帮妈 妈找了一份工, 在一家超市做保洁, 月工资 800, 就是没有休 息日. 妈妈说, 800就800, 总比窝在山沟里种地强. 妈妈离开那天, 早上下着小雨, 杨小菊送她到村子五里 外的大樟树下坐车. 候车的人撑着雨伞, 有一搭没一搭地闲 聊着. 青青草色沐浴在雨丝中, 散发一股清芬. 大樟树仿佛一 个垂暮老者, 安静地坐在一旁, 聆听万物发声. 上车时, 杨小菊再次扯着妈妈的衣角说, 我的耳朵…… 正在与邻村熟人说话的妈妈瞪了她一眼说, 瞎想什么? 好好 学习, 照顾好奶奶和弟弟, 过年时我和你爸都会回来. 杨小菊 的耳朵及裙子就这样泡汤啦. 细雨蒙在她的头发上, 冰凉冰 凉的. 她的眼眶一热, 鼻子酸酸的. 她低头看了一下身上那件 旧衬衫, 左手臂上的补丁正张着大嘴巴嘿嘿笑呢. 杨小菊真 想把它脱下来扔掉, 又不敢. 只好狠狠地拍打几下那块补丁, 一步一步移到家里. 弟弟睡得正香, 口水顺着嘴角流下, 枕头湿了一片. 杨小 菊把他的脏衣服塞进桶子, 她要赶在上学之前洗干净, 晾在 家门前的竹杆上. 屋里屋外顿时安静下来. 这个时候妈妈应 该还在汽车上吧? 坐火车要多久才能到温州呢? 听说温州在 海边, 长这么大还没见过真正的大海, 真像电视里一样波浪 滔天吗? 天气预报里经常讲到的台风, 是不是也会刮断街道 上的树木和电线杆呢? 早起上学的伙伴招呼杨小菊一起走, 杨小菊一边答应着, 一边揉搓着衣服, 心思却飞向那座遥远 的海边城市. 爸爸是个泥瓦匠, 方圆十里之内, 他的手艺是最棒的. 杨 小菊亲眼看见爸爸砌墙, 一块红砖刚到他手里, 刷刷两下抹 上水泥浆, 一眨眼就方方正正地摆上去了. 干净, 利索. 按说 在乡下, 手艺人一年到头赚的钱也够养活一家人, 但近几年 来, 走村串户的外地工匠也多起来了.人一多, 活就少了. 爸爸再三寻思, 一跺脚跟别人去温州做了, 一走就是3年.泥 瓦匠很辛苦, 夏天衣服干了又湿, 湿了又干, 汗渍一圈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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