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没心没肺DR 2018-10-09

145 ― ― Northwestern Journal of Ethnology 除了玉, 香料、 茶叶、 糖、 槟榔、 咖啡和水, 这一串的事物也引起我的关注.作为一个社会 科学的研究者, 关注这些事物出自什么原因?我观察这些事物的体会是, 这些事物的流动性 极大, 而我们这些以人文世界研究为己任的学者, 却没有给予充分的关注.今天的社会科学 有些遗憾, 它不能使我们看到物的流动性和人的流动性. 不是说社会科学不存在关于流动性 的阐述, 只是说, 这些阐述都假设流动性是近期才出现的, 过去的社会总是固定的. 我们多数 只研究人, 而不研究他的造物和他的消费品.我们总是以为人动起来时, 社会已进入所谓的 开放时代 .比如, 不少研究说, 农民开始流动起来了, 社会也就开始开放了.我关于物的文 化史的文章想说的是, 在所谓 未开放时代 , 人与物早就流动了.仔细思索中国历史上的现 象, 我们会发现, 古时候存在的流动, 远远超出社会科学家的想象. 如何解释古代巨大的流动性和我们想象的传统中国的封闭性之间的矛盾?就说香料这 件事吧. 我这篇文章说的是我们在庙宇寺院里面烧香用的香, 这样一种东西在西方的汉学里 面长期被当成所谓 中国宗教 的最主要的特征.有一批人都说到香炉, 香炉用来烧香, 烧香 是要跟神进行交流, 香可以说是中国人沟通自己和他想象的力量之间关系的一种物. 不少前 辈关注到香在人神之间的作用, 而没有关注到所烧的香自身的物的文化史. 我这篇文章则提 到顾炎武的 《日知录》 补篇记载的明初年间的几项禁令. 据载, 明朝的南方地区很多老百姓拜 神的时候还在用 番香 , 也就是 外国香 . 当时的本土主义政治家认为, 既然是明朝人烧香, 那香最好是本土的, 干嘛要外国的? 百思不得其解 中, 他们坚信, 要烧香的话就应该像古人 那样用天然的植物, 不要烧那些从外国进口的混杂的香末.朱元璋当时就是这么想的.他是 一个农业主义者, 也是一个本土主义者, 不喜欢外国的东西. 他认为, 元朝时外国的东西扰乱 了众人的视听, 导致了中国的动乱.他想创造一个有秩序的中国, 于是他就试图通过农民的 文化来再造中国.这个农民的文化就是完全本土的文化, 就连烧的香料也是如此.有意思的 是, 明朝的这一禁令, 恰恰是针对明朝以前一千多年间的一个事实: 中国人烧的香料向来都 是外国进口的. 物的流动性与我们心灵里对物的固定性的追求之间之矛盾, 是需要引起我们的关注的. 从槟榔, 我也想到了这一矛盾.去过台湾的人总喜欢找那些卖槟榔的槟榔西施, 总能发 现槟榔跟所谓 台湾人本土认同 之间的关系.一些台湾人把嚼槟榔视作台湾人认同的一个 象征, 甚至认为槟榔即为台湾文化.一些人用国家之理想想象认同, 而且还把这个认同附着 在物之上.矛盾的是, 其所选择之物, 历史的漫长却远远超出他们的认识范围.查一些史书, 不难发现, 魏晋南北朝时期, 从中国的南方到东南亚的所有国家都不喝茶而是吃槟榔, 他们 待客的方式就是一起坐着吃槟榔, 包括妓女显示自己有品位, 也是嚼着槟榔, 满口露出槟榔 的红颜色, 她们觉得那样才够 性感 .显然, 槟榔在历史上曾经是远远超出历史范围的一个 物.为什么到我们今天这个时代它会被人认定是某一个国族所特有的东西?这构成一个 历 史的讽刺 . 《心与物游》 的后面两个部分, 一部分是在讨论关于物的哲学, 如宋儒关于物我的观点, 欧洲哲学家如海德格尔关于物的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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