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静看花开花落 2019-08-02
2011年6月11日 星期六

本报记者 张春晓 司机、电焊工、酒店服务员…… 记不清换了多少工作 5月11日, 接连下了两天雨的济南终于迎来 晴天.

6点多, 位于济南市经八路的马路劳务市 场已挤满了来自各地的打工者. 在一群四五十 岁的人中, 朱士宝略显稚嫩的面孔和他那双干 净的球鞋一样惹人注目. 他个头不高, 脸上还是一副没睡醒的神情, 头发不听话地朝着不同方向倔强地倒伏, 显得 有些杂乱. 他告诉记者, 5点起床, 来不及吃饭, 他就匆忙出门赶上88路公交车. 由于二仙村站 并不是终点站, 等他上车时, 车上早已坐满了和 他一样去市里打工的人. 朱士宝几乎每次都是 一路站过来, 运气好的时候走40分钟, 赶上堵车 则需要1个小时. 只有早来晚走才能找到活儿, 6点半劳务市 场也就有五六十个人, 到了10点多就得有200多人 竞争. 招工老板的车一停, 大家全围上去, 老板就 照着顺眼的挑. 也许因为记者是个女生, 不用提 防什么, 朱士宝讲起来滔滔不绝, 说到激动处就会 挥起右手再甩出去. 这个典型的

80 后, 说话时会 蹦出一些流行的网络热词, 比如 悲催 、 狗血 , 来表达自己打工求职的郁闷心情. 现场情景印证了朱士宝的说法: 打工者不 少, 来招工的人却寥寥无几, 每当有衣着光鲜的 行人经过, 大家就会行注目礼般投去热切的眼 神, 还有人主动追上去着急又迫切地问: 招人 吗? 招啥工? 朱士宝并不太着急, 上岗的目标也 明确―― ― 司机. 因为他有驾照, 以前当过司机, 比较懂行情, 一般来说开小车月工资在1200 元―1300元之间, 开大车则是1700元―1800元. 找一份各方面都合意的工作很难, 有老板 嘴上说招司机, 可最后让干的却是司机加装卸 工的活儿, 而且工作时间也和承诺不符, 说是早 8点晚6点, 但真干起来经常到晚上9点多, 累得 倒头就睡. 面对记者, 朱士宝回忆, 最累的一 次, 他从济南市西部的段店立交桥开车去市中 心泉城路的沃尔玛超市送鱼罐头, 自己一个人 把150箱鱼罐头卸下来后再搬到超市的三楼, 每箱20多斤, 他上上下下跑了30多趟. 累得腿都 软了, 下楼时就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回去给老板 停下车后, 浑身一点劲儿都没有, 也没胃口, 眼 前就是有一只烧鸡摆着也不想动一口. 老板就 问了我一句 '

今天挺累吧? '

也没说给点补助, 感 觉挺寒心的. 于是朱士宝辞了职. 前后换了多少工作连 他自己也记不清了, 司机、 电焊工、 酒店服务 员…… 我就是感觉付出和回报不成比例. 去正 规工厂, 做流水线上的车间工人, 枯燥无聊, 干到50岁也还是个拿着很低工资的底层工人, 看 不到发展前景;

跟着个体老板干, 不给交保险, 关键是工资还不好要, 干一个月不给钱, 要想拿 到钱就得接着干, 就这样一步步被套住了. 朱 士宝无奈地说, 在不断更换工作中, 他变得越来越迷茫, 不 知道出路在哪里. 父母也在城里打工, 但两代人想法不同―― ― 不愿走父辈走过的路 正是因为来回跳槽, 朱士宝的收入变得不 稳定, 平均起来每月有1500元, 但是他的消费习 惯却逐渐城市化, 收入所剩无几. 他每天在打工 地和家之间往返, 不需租房, 晚饭一般回家解 决, 每顿午饭控制在5元钱左右, 通常是两元钱 的馒头搭配上一份青菜. 加上交通费、 手机费, 再添置点衣服, 每月日常必要开销大致在500元 左右. 而 追求时髦 的开销却颇大. 有时候朋友 过生日, 被叫去省体的 '

灰姑娘'

、 历山路的 '

1+1'

唱歌, 人均消费差不多100元. 朱士宝说的这两 个地方是城市年轻人经常去的消费娱乐场所. 再偶尔去饭店吃吃饭、 喝喝酒, 去网吧上 网, 钱就这样没了. 朱士宝说, 到现在为止, 他 打工11年攒了不到1万元. 这让朱士宝的父母有些难以接受. 用朱士 宝的父亲的话说, 就是 吊儿郎当没正事, 整天 在外面混, 干来干去攒不住钱, 简直就是白干! 朱士宝全家都在打工, 父亲朱力今年52岁, 此前一直做建筑工, 目前在一家锅炉厂烧锅炉, 每天8点上班, 工作任务就是用小推车往锅炉里 填煤, 要到晚上10点才能下班, 每个月有2000元 收入, 各种保险都齐全. 朱力感觉很满意, 已经 干了6年了. 像我们这个年龄的人, 没啥文化, 去好多 地方打工人家都不要, 能找到一份下力气的活 儿, 收入稳定, 苦点累点也受得了, 但朱士宝老 是挑三拣四, 怎么教育都不听. 朱力说. 对于干 了大半辈子农活的朱力来说, 在年轻人大都不 愿待的高温且吵闹的锅炉厂工作, 远比 修地 球 轻松得多. 朱力一般每月只能回家一趟. 有 时候朱士宝也会去单位看父亲, 但是经常得撒 个小谎, 明明没工作也说 '

正干着呢 , 就怕父亲 数落自己. 朱士宝的母亲张杰则跟着包工头在各个建 筑工地间辗转, 最近正在济南市五里牌坊一处 工地上打工, 能干的无非就是抹灰、 扔砖、 推小 车这种零工. 她的手掌磨起了厚实发黄的老茧, 面容也显得比实际年龄苍老. 她说, 经常会累得 直不起腰来. 一天的收入只有50 元. 甭管什 么活儿, 好好干才能多挣钱! 这位看起来瘦 弱却撑起半边天的母亲对记者说. 父母认为朱士宝好高骛远, 数落他 净做 梦, 不务正业 , 而朱士宝觉得父母不懂自己, 两 代人争吵不断, 尤其是父亲脾气暴躁, 一喝酒就 爱发火, 没法沟通. 他和母亲则是白天去市里打 工, 晚上回家, 但两人交流也很少. 很多时候等 朱士宝晚上9点多到家时母亲已经睡了. 两人坐 在一起时, 她就会唠叨好好攒钱, 将来能在市 里买房子娶媳妇儿, 看人家谁谁都有孩子了. 说得多了, 两人相顾无言. 他说: 整天起早贪 黑, 工作又累又脏, 钱还少. 看我虽然穿得不好, 但是干净啊. 最主要的原因是受不了那种重复 的生活, 太枯燥. 我打心眼里也不愿意当司机, 除了挣钱娶媳妇, 还是想找一份有技术含量也 有发展前景的工作, 可以在不断提高技能中找 到新鲜感. 我不想和父母一样. 朱士宝家里还有两亩多地, 种的全是红薯, 虽然他会干一些基础的农活儿, 但未来并不打 算回到农村依靠土地为生, 我现在的生活状况 应该算是个工人, 可是我不想像机器一样只为 钱而工作, 我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 朱士宝说 着, 目光投向远处. 此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 径直朝他走来, 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眼睛直勾 勾地盯着朱士宝手中还有小半水的矿泉水瓶, 一言不发. 见老妇人一直在自己身边徘徊不走, 朱士宝便一仰脖子将水全部灌进肚子里. 他拍 拍身上的土, 起身把空瓶子递给老妇人. 老人连 忙笑着道谢, 转身离开. 大家都不容易啊! 朱 士宝低着头小声地说. 没有情感寄托, 也没有明确的工作方向―― ― 无处安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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