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星野哀 2019-07-04

或是撩拨味蕾的触 觉;

或是忆苦思甜;

或是仅为贪吃而已. 对于 我而言, 吃 春 旧事往往是从盼望着香椿芽快长开始的. 打记事 起,老家小院就生长着一棵香椿树, 香椿树上也长着一个 鸡鸭窝. 春来了, 鸡, 鸭,鹅作为春晓的先知动物是不着家的, 它们逃出 家院与小窝的束缚, 肆意地在春河暖 水里嬉戏, 在暖湿的泥土里啄食 , 提前享用春回大地的恩惠.直至夜色初上,才恋恋不舍地拖着, 或是扭着肥 硕的身影回家打睡, 又把一枚枚蕴藏 春意的蛋生在这棵香椿树脚下. 清晨, 拾蛋是件兴奋与幸福的事. 鸡蛋、鸭蛋数量多了,就不稀罕了,但那一两枚鹅蛋可是娇贵的, 因为家鹅在漫长的严冬里鲜有下蛋记录 , 而 在万情暗涌的初春时才缓缓而生 . 贪 吃的我想尝尝鹅蛋的味道, 母亲不应, 把鹅蛋轻放在竹篮里, 指着香椿树说, 香椿发了芽, 鹅蛋才有了味, 那时才 可以 吃春 ―― ―香椿炒鹅蛋. 我默 默咽下馋恋的口 水,敞开家门,为她唤来春风的气息;

拥抱她,给她暖身苏醒的力量;

仰望着满树枯枝, 为她祈祷 与祝福.一复一日,在某次不经意地打探时, 数片暗红色的嫩芽羞涩地在闪躲, 却被眼尖嘴馋的我逮个正着. 我狂喜地把母亲拽过来, 指给她看,多么期望立马就能开始 吃春 了. 母亲望 了望,平静地说,再等一个晚上吧! 明天早起,爬树摘芽吃. 等待是 煎熬的, 时光好慢,路过树下, 路过枯坐 木凳仰望的我 , 路 过舒服的被窝, 我迟迟不眠,透过窗前的月光去找寻那片与春捉 迷藏的香 椿芽. 清晨, 鸡鸣而起. 香椿树仿佛像是 在昨夜施加了美与生命的魔力, 满枝迸 发出无数无尽的香椿芽, 浓郁的香味在 小院里横冲直撞, 惹得我欣喜若狂. 爬 上这棵香椿树, 如同置身于味浓香醇的 怀抱里, 摘几片嫩芽急忙塞进嘴里, 慢 慢咀嚼回味, 一股强烈的香味迅速霸占 了每个味蕾细胞和头脑, 沁人心脾. 母 亲在树下取笑我, 不着急. 摘些春芽, 打上一枚鹅蛋, 香椿炒蛋更好吃. 我应 和着母亲的笑声摘, 嘴里却不得闲. 摘 满一小篓递给母亲, 把小手凑在鼻尖, 闻到遗留在手指间的味道, 馋得人欲要 吸吮手指. 母亲将香椿芽焯水,清洗控干;

在木制砧板上切碎, 一刀刀细切下去, 切好盛进深碗中. 再从竹篮里拿出一枚鹅蛋, 蛋液 打进深碗里,加些食盐与温水快速 地搅拌, 铛 铛 的声 响 撞击着瓷碗, 将我吸引过去.我倚在厨房门框上, 不吱 声地看着母亲麻利的炒菜, 一勺花生 油沿 锅 的四 周旋进锅底, 热气微 微一冒,嫩绿色的蛋 液再搅拌地溜入了油锅,伴随着 呲 的一声, 蛋液包裹着香椿芽迅速弥漫, 凝固, 不时地 翻动铲勺,让蛋香与芽香融进彼此, 中火翻炒至 金黄色,铲散盛入浅盘里就能享用了. 一碟香喷喷的香椿炒鹅蛋端上桌, 我和弟弟就抢着往自个米粥碗里扒.父亲, 母亲不 当裁判,任我俩小孩抢着吃, 狼吞虎咽地吃.每吃一口,虽不细嚼慢咽, 但鹅 蛋 的醇 香与香椿的清香又一次次争先恐后地喷薄出来,充溢在嘴中与胃囊里. 吃春 , 终于如愿以偿的开 始,又丰富起来了.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里, 我乐此不疲地沉浸在饭前爬树摘新芽与 清晨拾蛋中, 而母亲变着花样把香椿制 成各式各样吃食以来增添食味的欲望, 香椿拌豆腐, 油炸香椿鱼, 香椿酥饼, 香椿面……每一道家常饭, 总能把香椿 的味道淋漓尽致体现出来, 怎样吃, 我 都抵挡不了这特殊香味的诱惑. 谷雨 过后,香椿芽变老而梗中多丝,就不宜食用了.但一缸腌制好的香椿芽正延续着, 储存着它独特味道, 若馋了,捡些香椿加醋香油一 拌,香味仍 然极鲜的. 而一罐罐码放好的腌 制香椿芽成了我求学时必备的下饭菜, 更成了母亲串门走亲戚时的自产食品, 引以为傲. 而今 , 吃春 没了时间和定义的界 定.因为走南闯 北把更替的季 节 模糊 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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