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迷音桑 2019-01-10
与黑暗对话

1000 日--作者序 在困难中找机会,或在机会中找困难? 「悲观主义者在每个机会里看到困难,乐观主义者在每个困难里看到机 会.

」此番说法是近代二战期间英国首相温斯顿?邱吉尔的名言之一,同时也 是对乐观者与悲观者非常好的一个诠释.我是二战战后婴儿潮的第一代,大战 刚歇一切艰难,因此从小就生活在所谓的困难世代里,样样缺乏捉襟见肘,真 是要什麽没什麽,之中当然包括机会在内. 二十世纪海峡两岸在大时代中国悲剧的冲撞下,自民国三十八年间以降(一 九四九―一九六) ,台湾各地陆续大量出现一种迥然不同於传统社会城乡聚落 的群聚结构――眷村,来自大陆南腔北调的各路英雄好汉、没落王孙、军公教 人员及其眷属上百万人一下子都被浓缩、堆挤在一个个狭窄、窘迫、简陋的胡 同式篱笆围墙里.那些年,我们一起经历过,一家烧煤球,户户皆遭殃;

夫妻 两人吵,全村都知晓;

孩子们羡慕拥有用美军面粉袋缝制的内裤,因为上面印 著两只交握的大手;

难得一件新衣兄弟姊妹得小心轮流穿,因为新三年,旧三 年,缝缝补补还要再三年.我在眷村里长大,祖籍虽是南方,却讨厌吃米,因 为每次领到的配给米,米虫和米粒一样多,别说淘米时得辛苦的挑虫捡石仔, 最烦恼的是不管怎麽洗都无法去除那厚重至极的陈腐霉味.生活困顿物质艰辛 外,还经常受到本地同学的排挤欺侮,凡此种种几乎是每个眷村孩子成长中的 共同经历.但也因为是这样的艰困环境,使得绝大多数的眷村孩子兄弟姊妹及 同侪间特别团结,大多好义气而欢喜打抱不平,开创性大且勇於尝试.这些所 谓的眷村情操,不但成为台湾战后婴儿潮一整个世代外省青年所特有的共同特 质,同样的也深深影响了我和我的弟妹以及身边同学们. 读初三时跟著人家起哄,第一次卷起袖子跑去捐血,当血袋里二百五十毫升 达标针头离身,人才站起来就晕倒了,护士说是因为贫血太虚弱了,实在不该 来捐血,回到学校后被老师狠狠教训了一顿,因为显然我的义气比鲜血多.村 头村尾墙面上触目所及都是忠党爱国、效忠领袖的口号,那浓烈的眷村氛围, 让我们这些四年级生的血液里充满浓浓的哀愁,总认为自己不但是反共抗俄救 国救民的先锋员,更是燃烧自己以照亮黑暗历史的那根火把,年轻岁月中不 断的将狂妄当成是志气,永远憧憬著要干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以求彰显,这 股不断追求跑在前面的冲动,虽然难免也有吃足苦头乃至遍体鳞伤的凄惨时 光,但却同样促使我这辈子习惯在困难里找机会,因而成就了许多不可能的可 能. 生命中永远充满了机缘,以及意想不到的发展.一九八八年秋天,我与一群 好友无任何预期目的,单纯的为了企图帮助一位优秀的全盲视障青年找出路, 大夥思来想去的最后决定成立一个社福基金会,替这个年轻小夥子找个正经差 事,并期待能够同时惠及其他的视障孩子.於是就这麽开始了长达三年的所谓 筹备期,大家想方设法的希望能够凑足第一笔立案基金新台币五百万元.当然,不特定的一群人在一个模糊意念下,近乎消极的企图张罗一笔实实在在的 数字,过程的漫长与无效率是可以想见的;

一九九一年冬十二月,在台北市政 府教育局隶属下的「 财团法人爱盲文教基金会」终於正式创立.而后随著台湾 大环境的阶段蜕变,爱盲虽是筚路蓝缕,却也一路在颠簸中渐次成长.二十多 年后的今天,基金会的基金额已达新台币一亿七千多万元,主管机关也从最早 的台北市教育局移转到中央教育部、内政部,再到现在的卫福部,进而成为一 个全国性的视障社会福利机构,同时也是台湾目前组织规模最大的视障服务单 位. 同样的一九八八年,距离台北市半个地球外遥远的德国汉堡市,一位年轻的 媒体工作者安德烈.海勒奇(Dr. Andreas Heinecke)因为奉主管之命协助一位 因车祸失明的同事,而触及了从未体会过的视觉黑暗,进而在这一年里创办了 一家非获利目标的社会企业营运事业体U对话社会企业(Dialogue Social Enterprise,简称 DSE) .安德烈与 DSE 企图在一个经过精心布置的纯然全黑环境 中,透过充满游戏性又发人深省的对话工作坊,以及紧张刺激又充满强烈实体 感受的情境体验馆,促使一般明眼的活动参与者感受到视觉障碍的最大冲击, 进而体会出一连串的自我省思.到目前为止,黑暗中对话(Dialogue in the Dark,简称 DiD)活动在全球的推广已经超过三十个国家,一百三十多个城市, 将近八百万人曾经进入黑暗中相互对话. 二十多年前,我在德国科隆与杜塞道夫投资电脑周边产品和骨董家具销售, 一九九三年公司参加汉诺威 CeBIT 电脑展,期间和友人去了一趟北德大城汉堡 市游览,无预期的经历了一次 DSE 的黑暗中对话活动,留下了一个深刻的黑暗 记忆,但有趣的是,从未兴起将黑暗对话与爱盲之间予以连结的想法.二 七年仲夏我应爱盲董事会之邀,放下在上海、香港和新加坡的事业,返回台北 接任董事长,隔年多位关心台湾社福发展与视障者就业的朋友,陆续传递许多 有关香港黑暗中对话体验馆的报导给我,在经过一番追踪后,这才发现眼下的 香港 DiD 竟然就是九三年德国黑暗记忆的延伸.二一年七月上旬,我与基 金会三位董事连同会本部视障服务处十二位同仁,利用爱盲与香港相关视障机 构的定期参访约定,顺道亲身体验黑暗中对话体验之旅.这一次的亲身体验, 促成了爱盲第七届第三次董事会做出设立黑暗体验计画附属事业的决议,为於 二一一年正式设立的台北 DiD 提供了一个极为关键的有利环境. 二一一年五月九日,在台北注册的黑暗对话社会企业股份有限公司 (Dialogue in the Dark TPE Co. Ltd.) ,与在香港注册的黑暗中对话(香港)有限 公司(DiD HK LIMITED) ,及在德国的对话社会企业公司(Dialogue Social Enterprise GmbH) ,於经过将近一年的沟通、折冲、磨合,三方正式签订授权合 作协议,自此台北 DiD 成为全球 DiD 联盟中的一员,亚洲十个会员国之一. 黑暗,通常代表了无知、未知、不可掌控、高度不确定等等,其实「黑暗」 几乎就是「困难」的另一个形容词,所以每个人都畏惧黑暗,就像没有人喜欢 困难一样.试想,你可曾经历过在完全失去视觉控制能力的情况下冒险出游? 在风声、水声、人声、车声的黑暗环绕中,心悸的尝试跨出脚步?可曾放胆尝 试一次真正眼下全黑的盲目约会?甚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写作、攀岩、喝咖啡、音乐会?假如,瞬间失去了观看这个美丽世界的双眼视力,人 生的道路还能够继续走下去吗? 又是一个生命的巧合,爱盲在二十年前(一九九三年)曾经举办过创作歌曲 比赛,一位名叫李杨喜的失明女孩写了一篇令我至今印象深刻的文章,后来这 篇散文由陈幼芳作曲,谭健常编曲,洪瑞襄主唱,在电视剧里传唱深受观众喜 爱.杨喜向母亲提问U「温暖的东西都是红色的吗?」温暖的太阳是红色的, 温暖的热血是红色的,温暖的爱心是红色的,在黑暗中虽然看不见红色,但却 可以感受温暖.在这首旋律柔和优美的曲子中有两句歌词,对所有曾经参加过 黑暗对话工作坊的朋友们来说,不但至为写实而且令人会心U「在黑暗中不要 害怕,更能领受生命无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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