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人生 9》

瓯越 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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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年7 月2

6 日 星期五 主编: 黄泽 版式: 丛丛 组版: 建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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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 o m 插图 昊霖 邬时民 (退休干部) 盛夏的夜晚,我喜欢在装有 空调的书房里,伴随着橘黄色灯 罩台灯泻下的柔和灯光,手捧名 著,神游在文学的海洋中,感到 十分惬意.不过,此时我的脑海 里经常会映出

4 0 年前盛夏 苦读 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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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9 年,我下放在浙北农 村.第一年的夏天抢收抢种季 节,白天 面对黑土,背朝青 天 ,虽说辛苦,却不感到寂 寞.到了晚上,煤油灯下,觉得 形单影只.好在我喜欢读书,不 怕孤单.但是,在那个特殊的年 代,精神食粮非常匮乏.除了整 天怀揣那本 红宝书 外,其他 夺人眼球 的就是满天飞的 大批判 文字,外加几出 革 命样板戏 .可是,我有自己读 的书,这是几本从上海带来的 中国现代文学名著,那些被当 做 毒草 的书籍是父亲在 横扫封资修 时偷偷保存下来 的. 每到收工以后,我就坐在桌 前,吮吸着大师们的精神养料. 点灯用的火油是凭票计划供应 的,每户每月4 两,只能将就着 用.当地农户,晚上很少用煤油 灯,大热天多数人坐在门外,三 五一群,喝茶聊天.为了节省火 油,我所使用的煤油灯灯芯很 短,点亮的火只有黄豆那样大 小.如果用有灯罩的煤油灯,具 有防风功能,热了可以用蒲扇扇 几下,而我偏偏没有那种煤油 灯,为了省下买煤油灯的钱,用 的是父亲给我做的 煤油灯 . 煤油灯是用瓶子改装的,用一根 空心的金属装在瓶盖中心,穿上 棉纱线条,瓶子里倒入火油,就 可以使用了.由于这种煤油灯没 有防风罩,因此任凭汗流浃背, 我也不能使用蒲扇,只能用毛巾 不停地揩去身上的汗水.这还 好,为读书我差点惹出大祸. 记得有一次,我读巴金先生 的 《家》 时,忘了关上门.当我 正在聚精会神阅读时,突然发现 墙上出现了一个人影.我回头一 看,原来是生产大队生产指挥组 组长张大伯站在我的身后,因为 有时他到我这儿来聊天.顿时, 我心里一惊:张大伯是生产大队 的二把手,他发现我在读 大毒 草 ,若往上一告,我不就完 了?想到此,额头上不由地吓出 了冷汗.当时,想把书藏好,已 经来不及了.没有办法,只能抱 盛夏 苦读 着 死猪不怕开水烫 的态度,等 候发落.没想到,尽管张大伯脸色 严肃,但是语调却十分亲切,说道: 孩子,你怎么能这样大意, 开着门读'

禁书'

,太危险了.大 伯读过几年私塾,知道这不是什么 '

毒草'

,但是现在风声太紧,要千 万当心,否则是要闯祸的.另外, 煤油灯的灯火太小了,是不是火油 不够?这样吧,今后你来大队部找 我,我每月从大队里平价卖给你一 斤轻柴油,它价格便宜,可以代替 火油使用. 听此言,激动的泪水不禁夺眶 而出.从此,我每月从张大伯手中 接过一斤轻柴油,再也不愁火油不 够用了,而且读书时把火苗调节得 大大的,灯光亮多了.就这样,我 在这个夏天的晚上读完了茅盾的 《子夜》 、巴金的 《家》 、张天翼的 《华威先生》 、赵树理的 《小二黑结 婚》 、周立波的 《暴风骤雨》 .第二 年,生产队里安装了民用电,我就 告别了曾经使用过的煤油灯. 如今,4

0 多年过去了,但是 那段盛夏 苦读 的经历仍然难 以忘却,因为它陪伴我度过了寂 寞的时光,照亮了我青年时代的 憧憬. 林小云(教师) 一次走进茶座, 昂贵的茶资使 我想起自家的茶水之廉价.我家中 有一只陶瓷茶壶, 大概是很久以前 祖辈留下来的, 虽不是古董, 但, 是 父亲的宝贝.父亲喜欢喝茶, 记得 儿时, 家里没柴, 煮饭都是青柴熏 烟, 全村人没有一家舍得喝茶, 只有 父亲不管春夏秋冬, 不管晴天还是 雨天, 都要母亲给他准备一壶茶. 有时左邻右舍看不下去说父亲几 句, 父亲就与他们理论: 你们懂得 喝茶的情趣吗?不懂, 当然舍不得 喝茶, 免得浪费柴. 母亲只好顺从 父亲喝茶 父亲, 每次煮饭都蒸一碗开水倒 在茶壶里泡茶, 让父亲喝. 父亲喝茶有一个特点: 他喝 茶就像别人喝烈酒一样, 倒一小 盏, 放在椅子旁边的凳子上, 人靠 在椅子上跷起二郎腿, 每喝一口 茶之后, 就闭目养神一刻.特别 是在夏天的黄昏, 他手里多了一 把扇子, 闭眼摇扇, 神态悠然自 在.我小时候, 看父亲喝茶那么 神气, 便抱起杯子牛饮, 感觉却是 淡淡的没有一点滋味.父亲看到 我牛饮平淡地说: 吃东西不放在 嘴里咀嚼, 直吞喉咙能有味道 吗? 我听出父亲的言外之意, 于是, 也学着父亲喝一小口含在嘴 里, 半天也品不出什么滋味.我 说父亲是骗人的, 其实, 他也根本 品不出茶的味道, 只是故作高 深.父亲说: 吃东西什么时候最 有味道? 我很快地回答: 当然是 最饿的时候. 出口之后才知父亲 想说, 喝茶最有味道是口渴的时 候. 一个夏天, 我在烈日下干重 活, 流过很多汗, 口渴唇裂.于是, 我也学父亲靠着椅子, 喝一小 口含在嘴里, 闭目养神.此刻, 我 品出茶是甜的, 一种幸福感洋溢 张华梅 (职员) 买房办证的时候,要出示结婚 证,可翻箱倒柜地找,没有. 记得刚结婚那会,每过几天就 拿出来看,红红的结婚证上面印有 双喜,非常喜庆,当然我最喜欢看 的还是上面的结婚照.那时老公多 年轻啊,帅帅的国字脸,两道剑 眉,略显羞涩的笑,一本正经地坐 得笔直.而我,也是那么年轻,面 若桃花,头偏向老公一侧.记得这 张照片拍了三次才满意,前两次笑 容僵硬,表情也极不自然,看上去 有点像革命同志,而不是夫妻.终 于拍好结婚照,领证回来时,我们 买了很多喜糖,分发给同事们,然 后接受他们的祝福.可就是这么重 要的结婚证,怎么就不见了呢? 还记得有一次老公带我出去旅 游,晚上住宿,招待所里不让我们 住同一房间,因为我忘了带结婚 证.后来老公变戏法似的从包的夹 层里拿出结婚证,原来他早就想到 了,只是没有告诉我.那天晚上, 我的心头洋溢着无比的甜蜜,我们 说了一夜的悄悄话,兴奋得睡不 着.结果第二天都黑着眼圈,在景 点拍的照片上留下我们疲惫的神 色.多年以后,有朋友看到这些照 片,问我们怎么会那么累,这是旅 游还是受罪.我很真诚地告诉他, 旅游就是受罪,实际上又想到那鲜 红的结婚证,忍不住在心里偷笑. 当然,也有那么一回,我和老 公两人吵了架.那次吵得最厉害, 我生平第一次砸了杯子,后来就提 到了离婚.离婚协议书写好了,我 们俩都赌气地签了字,把结婚证也 翻了出来,准备第二天去民政局办 手续.其实,那天半夜我就后悔 了,我等着老公来哄我,可是他睡 在外面沙发上,愣是一夜没理我, 让我再次下了和他离婚的决心.可是,等要去民政局的时候,结婚证 找不到了,明明是放在外面桌子上 的,离婚协议书还在,就是不见了 结婚证.我们俩人找啊找,找了好 多天才找到,原来是被老公偷偷藏 起来的.结婚证找到的时候,我们 早已和好如初,离婚协议书也早就 扔到了废纸篓. 可这回,结婚证真的找不到 廖毅(企管) 笑着笑着笑着笑着笑着笑 着笑着…… 有多少个 笑着 ?我记不 清.我只记得, 这是一位女士的 Q Q 签名, 她是一位年轻的英语教 师. 有一天晚上, 我在温州一个 补办结婚证 了.不得已,我们只好去民政局 补办结婚证,手续不算繁琐,进 展也算顺利,可等拿到结婚证的 时候,再看上面的照片,老公的 脸上布满皱纹,鬓角有些花白, 而我脸上皮肤松弛,鱼尾纹爬到 了眼角,眼袋明显.看着这张结 婚证,竟然有一种二婚的感觉. 在我们办理结婚证的同时,有一 对老人也在补办结婚证,看年纪 大概七十出头了,莫非也是为了 买房?后来攀谈得知,那天是两 位老人金婚纪念日,而令他们一 直遗憾的是,结婚时在农村没有 领证,补办结婚证是老爷子送给 老太太金婚纪念日最好的礼物. 笑着笑着…… 初学拍照 王铎 摄 在我心田.我感到茶的滋味, 感 到生活的浓缩, 原来幸福是在艰 辛之后. 从那以后, 我以为自己已经 学会了品茶.每次喝茶总是要等 到口渴才喝, 随着时间的变化, 生 活水平的提高, 每天都在幸福中 品茶, 茶味渐渐变淡, 觉得自己根 本品不出茶味.淡, 是因为平时 吃得好, 不口渴.生活也一样, 幸 福之后是一种平淡.平淡总是最 稳、 最充实、 最美的.以前总想着 追求幸福, 是因为没有幸福才可 以追求幸福, 有了幸福自然会回 归平淡.如果上班只为工资, 说 明还没有找到幸福的感觉, 还是 为钱发愁, 为钱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