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快乐送报人》

A09 百味 2012年10月15日 星期一 责编/版式: 陈小凯 BAIWEI 快乐送报人 龚本庭 一场球赛下来,球鞋底破了一 个小洞.

这双球鞋还没买多久,舍 不得扔掉,于是打算补一补再用. 来到小镇的一个小胡同处,我 把破鞋递给了一位正忙着的老人. 他接过鞋后放在一边,然后给我递 过一把椅子,说: 年轻人,不好意 思,你先坐下等等好吗?我先弄好 那把雨伞和那双靴子再补你的吧, 这两件东西昨天就放在我这里了, 人家可能等一会要来拿. 我微笑着 回答: 没关系,大爷,你先忙吧. 大爷呵呵一笑便又低头忙活 了.我细细一打量:他身体瘦小, 头发花白,腰部弯成 C 形,由于老 花严重,补鞋时总是瞄得很近,他 的身后堆了很多待补的鞋子、雨伞、皮包等.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忙完了别 的,然后麻利地拿起我的鞋.在打 开鞋的一瞬间,我发现他的眉头皱 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过来.我 一愣,马上明白过来,原来是球鞋 许久不洗了,有臭味.我顿时感到 难堪,忙说: 老大爷,要不……要 不让我拿回去洗了再拿来补吧? 他 一摆手,哈哈大笑: 没事没事,球 鞋嘛,哪能没一点臭味? 说完,他 又低头忙起来了,先是仔细地戳 磨,接着找垫胶,然后上粘液、打 针线,每一个步骤都是做得是那样 认真、细心. 忙了很长时间,他终于把鞋的 小洞补好了,然后拿起鞋子,像欣 赏艺术品似的前前后后、里里外外 地查看了一番.末了,他指着鞋后 跟说: 小伙子,这里也快裂开了, 我帮你缝缝吧. 我点头表示赞成. 当看着他又忙开时,我突然感 觉自己犯了一个错误,刚才只是叫 他补鞋,竟然忘记了问他补鞋的价 钱,补完后他会不会 宰 我一 刀?我有一位同事补鞋时,也是忘 记了问价钱,结果简单缝了几针就 被人家要了

10 块钱,像我这只鞋 子,被他弄这么久了,会不会要

15 块钱?或者20块钱? 鞋子终于补好了,老人拍拍鞋 子对我说: 非常结实了,保管用上 几个月没问题. 当问其价钱时,老 人迟疑了一下: 嗯……就给

3 块吧. 当我把钱递过去时,老人抬头 瞄了我一下,然后说: 小伙子,你 看起来很面熟哦,你是……你是小 镇里的老师吗? 是的,老人家. 我有些惊讶地道. 既然是老师,那 就少收一块钱. 说完,他拿出一块 钱不由分说地往我手里塞,边塞边 说: 年轻人,我女儿也是一位老 师,我知道在乡下当老师挺不容易 的,快拿着. 无论我如何推辞, 就是拗不过他,在接过他手里那 一块钱的同时,我还接触到一块 硬邦邦的东西,那是他手掌上的 老茧. 我骑上电动车离开了,暮然回 首,老人那 C 形的身材、那专注补 鞋的神态在夕阳的映照下,显得那 么光彩夺目. 补鞋老人 欧春智 你爸老了!这是母亲经 常对我说的话.或许父亲真 的老了,至少从年龄上来看 已算是耆耋之年,他腰松腿 软,读报纸要挂上老花镜了.其实母亲口中的老倒并 不是指父亲的身体,而是指 父亲的健忘,他出门忘带钥 匙之类的事屡见不鲜.更离 谱的一次,父亲单位的老同 事邀他去做客,老同事的家 父亲以前是常去的,可是直 到傍晚父亲仍没回家.打电 话询问,老同事说父亲压根 就没来过.偏偏父亲又不带 手机,我和母亲四处寻找, 终于在老同事家的小区门口 见到徘徊的父亲.我问是怎 么回事?父亲搔着头发说, 我忘了是几栋几号.我埋怨:难道不会找人打听吗? 父亲无奈地摊开手,说怎么 也记不起同事的名字. 对于自己的健忘,父亲 心知肚明,平时极少出门, 连母亲让他去跳时下流行的 广场舞,父亲也一个劲地摇 头,他说那么多的动作,难 以记住.每次母亲去几里外 的市民广场跳舞时,父亲总 会独自在阳台上凝望着母亲 的背影,眼神中透着几分落 寞与遗憾 寞与遗憾. . 重阳节那天 重阳节那天, ,我和父亲 我和父亲 吃完晚饭 吃完晚饭, ,父亲猛地一拍大 父亲猛地一拍大 腿,说,糟了,瞧瞧我这记 性.我诧异地问什么事?父 亲难为情地告诉我,说母亲 特意下载了几首跳舞用的歌 碟,因出门买菜,叮嘱他将 歌碟放入母亲的皮包里,他 去修剪了一番花草后竟忘了 此事,现在才想起来.接着 父亲自责地说,我这记性真 害人,不行,我得给你妈送 去.父亲拿着歌碟,匆匆地 出门而去.我不由地暗暗好 笑,可马上又忐忑不安起来,父亲这么健忘,会不会 出什么岔子? 我循路追去,在接近市 民广场的林荫道上,远远地 望见两个熟悉的身影牵着手 正缓缓走来 正缓缓走来, ,秋日的余晖斜 秋日的余晖斜 射在他们灿烂的笑脸上 射在他们灿烂的笑脸上, ,焕焕发出异样的光彩 发出异样的光彩, ,是父亲和 是父亲和 母亲 母亲. .那两双饱经沧桑岁月 那两双饱经沧桑岁月 相互牵握的手在微微震颤 相互牵握的手在微微震颤, , 我想,一定有一种情感的波 澜激荡着他们的心,那么温 馨,那么祥和. 回到家,我悄悄地笑谑 母亲,你们真够浪漫的,走 路还手牵手.母亲淡淡地一 笑,说,一辈子都过来了, 还谈什么浪漫,我牵着你爸 的手回来,是担心他忘了回 家的路啊.我愣了愣,只感 到眼眶一阵发热,一次牵手 蕴含着多么厚重的情感和关 怀啊.正像一首歌里唱的那 样: 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 还要一块走,所以有了伴的 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两年前老李借了老张一千 元钱,至今未还.老张上门讨 要了不只百次,可每次老李都 是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地摇着 头说 没钱 .无论老张对他说 好话还是发脾气,老李都很有 耐力地一声不吭.老张无奈, 每次都是叹着气悻悻而去. 老张的儿子考上了大学, 学费一直筹措不齐,他只好硬 着头皮再去找老李,发誓这次 要不到手就赖着不走. 老李看见老张进了自家的 院门,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来了? 老张说: 来了.这次来了 就不走了. 然后进了屋,一屁 股坐在了正座上. 老李给老张递烟,老张也 不客气,用打火机 咔嚓 一 下点上,对老李说: 我还是开 门见山地说吧,你大侄子的学 费还差好几千呢,你还是抓紧 把钱还给我吧!当年我借给你 钱解了你的燃眉之急,现在我 遇上了困难,你还我钱天经地 义! 老李见老张气呼呼的样子,知道来者不善,就对老张 说: 老哥,不是我不想还,我 是真没钱,有钱的话早还你了. 老张摆摆手说: 你这话说 多少遍了,听得我耳朵都起了 茧子!还是骗三岁小孩去吧. 就这样,老张铁青着脸干 坐着吸烟,老李低头不说话, 两人谁也不理谁. 老张忽然闻到了从厨房里 飘出的鸡肉香味,嘿嘿一笑: 老李呀,不过年不过节的,你 家里又没来亲戚,你都炖鸡吃 了,你小日子过得蛮不错嘛, 我半月没吃到肉了,正好,今 天中午就在你这儿改善一下生 活.快让你老婆把鸡肉端上, 你再弄瓶酒来,咱俩大碗喝酒 大口吃肉. 老李尴尬地笑笑: 我老婆 是炖了鸡肉,可我这儿哪有酒 呀. 老张说: 别废话了,没有 就去买,快去!你还口口声声 没钱,你买鸡的钱哪儿来的? 不会是偷的抢的吧?真会装蒜! 老李说: 鸡不是买的,是 我家里养的. 老张说: 好端端的鸡不养 着,却杀了吃肉,鬼才相信! 老李说: 老张,不怕你笑 话,这鸡就是我没钱再养了才 杀掉的…… 夕阳下的牵手 郭登望 上门讨债 张明源 家里常年订有一份 报纸,每次都是一 个年轻的小伙了送来. 小伙子每天送报纸都 很及时,即使刮风下雨, 也从无间断过.要是我在 家,他把报纸送到我手上还 会与我聊几句,比如告诉我 今天报纸哪版最精彩,街上 有了什么新鲜事.我很喜 欢与小伙子聊聊天,他的 故事带有浓厚的生活 气息,并且会有一 种快乐传给我.我常 递一枝烟给他,他就用一只脚支着 车,一边抽烟一边与我聊天. 我曾问小伙子一天要跑 多少路? 从早到晚我差不多 都是在自行车上,真不知道 走了多少路了. 说这话时他 不仅没有一丝怨言,脸上还 挺阳光.在与他短暂的交谈 中,我还知道他来自农村, 想到城里打工挣点钱,可是 城里钱也不好挣. 不过送报 纸这工作还不错,我可以熟 悉城里的生活,每天还有免 费的报纸看.当我在城里生 活厌倦了的时候,我就回家 结婚去. 小伙子对未来还是 很有信心的. 来年春天的时候,小伙 子的自行车后座上多了一个 女孩子,两个人很亲密很 幸福的样子.每到一家订户,女孩 子就下车将报纸放到报箱, 然后两人又一说一笑地走了. 这小伙子真不怕累,驮 着个女孩子送报多重啊? 那 些嫂子们既同情又有点妒忌 地说. 自从有了这个女孩子, 小伙子就没功夫与我聊天了,但他每次见到我还是会 露出一脸灿烂的微笑.夏天 的时候,女孩撑起一把小花 伞,两人一路走过,留下一 路的欢笑.每次见到他俩, 我总能感觉他们身上洋溢的 青春与快乐. 秋天的时候,小伙子没 来送报了,取而代之的是一 个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一脸 的苍桑 苍桑, ,看得出他是不愿 看得出他是不愿 意意做做这份吃苦 这份吃苦 又挣不到很多又挣不到很多钱的工作的 钱的工作的. .每次 每次 他把报纸放到报箱就匆 他把报纸放到报箱就匆 匆离开 匆离开, ,脸上从来没有过 脸上从来没有过 笑容笑容,,

有时我就站在门有时我就站在门前前, ,他也执意将报纸扔进报 他也执意将报纸扔进报 箱箱. . 同样是送报 同样是送报, ,为什么两 为什么两 人对工作的差别怎么这样 人对工作的差别怎么这样 大大? ?我现在有些想念那个 我现在有些想念那个 小伙子了 小伙子了, ,他是与那女 他是与那女 孩回家结婚去了吗孩回家结婚去了吗??结婚后他们还来不 结婚后他们还来不 来呢 来呢?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