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具有现代意义的小说端始于五四。》

序 具有现代意义的小说端始于五四.

所谓现代小说,含有时间与性质两层涵义.时间,是指五四至建国那一 历史时期;

性质,是指主题与艺术形式. 相对于中国的传统小说,五四以后的小说,有着截然不同于以往的特征. 大体上说,就 叙事方式而言,以性格小说取代了情节小说;

以多元叙述模式取代了单 一叙述模式,以西方短、中、长篇小说的体式取代了传统的章回、话本与笔 记小说.尤为重要,是观念上的变革.五四时期的小说家们揭橥了「为人生」 与「改良社会」的宗旨.在他们的笔下,主体形象不再是封建社会的上层人 物,而是被压迫的农民、工人与知识份子了.这些,对于中国的传统小说, 无疑都是天翻地覆,闻所未闻的. 这是纵向的断裂.横向比较,相对于西洋小说,五四以后的中国小说, 本质上是移植. 「属于欧洲的文学系统」.(郁达夫语)这一系统发展到二十世纪,流 衍为两支.一是现实主义,一是现代派,构成了二十世纪小说主潮.中国的 现代小说主要地承袭了现实主义手法,并在短期内与世界文学接轨,成为世 界文学的一支. 可惜,历史留给中国现代小说家的时间,过于短促,不过短短的三十个 年轮,从而不可避免地使这一时期的小说家们,对于西洋小说,更多的还是 学习与借鉴,即使在成功小.说的背后也往往笼罩着西洋的暗影.尤其是对西 方现代派小说的学习与实践,囿于国情,相对于现实主义流派,更见薄弱, 举其成功者,在中国的现代小说中也只有新感觉派一支.对中国的小说传统, 五四以后,小说家们采取的是决裂态度,将污水与婴儿一同泼掉,到了四十 年代,方引起注意.但是,无论如何,中国的小说,在短暂的三十年里,毕 竟现代化了,并且贡献出鲁迅、茅盾、巴金、老舍那样的小说大师,不仅丰 富了中国也丰富了世界文学宝库,至今仍蓄孕着深厚的文学价值与社会再认 识价值.有鉴于此,将这一时期的小说,汇辑付梓,或不是无谓之举.

1992 年,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决定出版 《中国现代散文名家名作原版库》, 我受其委托,选编了三十种,现在又受其委托,仍选编三十种.原则上一如 其旧,一为名家,一为名作,这里就不噜嗦了. 需要申明的是,由于体例与字数的限制,入选的三十种,只选中、短小 说,每位作家.只选一种,这样,不可避免地会有遗珠之恨.倘有可能,我还 是愿意把这项工作继续下去,至少再承担一次长篇的遴选.因为这样的工作, 可以免去许多读者的翻捡之劳.当然还有其他.比如, 我们现在选择干部,常说「开放型」,这一准则,对于小说,它的研究 与创作,也完全适用.所谓开放,不单纯是横向,也应该是纵向.而且,在现、当代小说之间原本没有界限,却人为地长期划了一道鸿沟,乃至在许多 问题上重复劳动、数典忘祖,而又津津乐道,不知早已为前人所做,所云. 当然,这些话,今天再说,早不新鲜.我之所以重复,无非是强调这个问题 的重要,这或者要被讥为「菜刀不削自己的柄」.但无论怎样,新巨人总要 站在老巨人肩上,才能更高一点.何况见贤思齐呢? 王彬 一九九三年七月十二日 一九九五年三月二十三日重写 书目

一、鲁迅:《呐喊》

二、扬振声:《玉君》

三、李氯:《好人家》

四、郭沫若:《塔》

五、许地山:《危巢坠简》

六、张资平:《不平衡的偶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