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霜天盈月祭 2015-12-02
14 A 2019年6月17日 星期一 编辑/杨文静 校对/黄睿典 组版/李娜 三彩风 赵跟喜 诗人, 中古史 碑志文献工作者,喜 散文随笔.

读者君子, 愿聆教诲. / 涧尾闲话/旧风情 耕耘历史 汪天钊 一介村夫, 四处漂泊, 在洛 生根发芽.岁月 蹉跎, 幸有文字 温暖我、 点亮我. / 村夫野语/养鸡之趣 故乡是心灵 的家园, 写童年 事,忆故园人,品老家味, 抒思 乡情. / 故园琐忆/范利娟 所谓旧, 是世事变化太快, 几十年间, 乡间风 情无论俗雅, 几乎消失殆尽, 许多美好像水一样流 进时间的缝里, 永不再见了. 我小时候, 农村文化生活贫乏, 没有电视看, 没有书可读, 有时夜里跑几十里路, 才能看到草台 班子的演出. 送电影下乡, 一年也就三五次, 放映的影片总 是 《英雄儿女》 《地道战》 《小兵张嘎》 《白毛女》 . 孩子们没钱买票, 就挤在露天戏院门口闹腾, 等到电影接近尾声时, 才能跑进去看个尾巴, 只见 英雄王成站在上甘岭阵地上, 手握报话机, 面对 蜂拥而上的美军呼叫: "为了胜利, 向我开炮! " 说来寒酸, 小时候, 我从来没有完整地看过一 部电影. 除了农忙, 村庄永远宁静, 只有断断续续的鸡 鸣狗叫声、 水桶磕井沿声和母亲呼唤孩子的声 音.偶尔, 街上会响起一声喊: "钉锅骨碌锅!钉 疙疤! " 喊声悠长、 响亮, 孩子们闻声而至, 围在钉 锅匠周围看热闹, 或者帮忙拉风箱. 钉锅匠慢慢把风箱支上, 点燃煤火, 边拉风箱 边操作, 先把一些碎铁片放在坩埚里熔化, 再拿一 块破毡片, 往上边放些谷糠, 舀一小勺烧红的铁水 倒在谷糠里, 按在铁锅底的窟窿上, 待铁水透进锅 底, 再用蘸了油的毡卷迅速抹平, 锅就补好了. 农村人用铁锅做饭, 一个铁锅用好多年, 锅底 有了洞也舍不得扔, 就这样补了再用. 钉疙疤是修补瓷器, 这是历史悠久的传统工 艺, 叫 "h瓷" .农村过去办红白事的餐桌上, 经常 可以见到钉了疙疤的瓷碗盆. 最不易修的是祖传的白瓷、 青花器皿, 这些被 使用了几代的老东西, 有了暗伤, 人们不敢用了, 就请h瓷匠修补. 匠人用一个手动的简易钻具先在瓷器的裂口 两边钻洞, 洞都是对称的, 瓷器只有几毫米厚, 不 能钻透, 然后把一截梭状铜丝两头捏弯, 轻轻打进 洞里, 锉平, 瓷器就补好了. 钉疙疤是个细活, 一不小心, 瓷器就会碎裂, 匠人就要赔偿.俗话说: "没有金刚钻, 不敢揽瓷 器活. " 在修补瓷碗以前, 匠人拿着碗反复端详, 和 主人讲清修补难度和价格.至于修补花瓶、 瓷罐、 瓷盒, 就更稀罕好看了. 能给孩子们带来快乐的, 还有吹糖人儿的、 卖 琉璃咯嘣儿的、 捏面人的、 拉洋片的. 吹糖人儿的挑子进了村庄, 铜锣咣咣一响, 就 会被孩子们围起来, 木箱上有一根横木杆, 上面有 一排小孔, 插满吹好的糖人儿, 一般是十二生肖、 孙猴子、 猪八戒、 童男童女之类的形象. 没钱买糖人儿的孩子, 会从家里偷偷抓几把 玉米、 小麦去换.农村妇女梳头, 习惯把掉下来的 头发在指头上缠成卷, 塞到墙缝里, 吹糖人儿的来 了, 就让孩子拿头发来换糖人儿, 也不知道那头 发有啥用处. 琉璃咯嘣儿是一种带色的玻璃玩具, 长颈, 底 部呈扁圆形, 超薄, 轻轻一吹, 发出清脆的声响. 卖者挑一个竹筐, 里边插满琉璃咯嘣儿. 吹的时候得有一定技巧, 用力小, 音不脆, 用 力过大, 一下就把底吹破了, 孩子们一边吹一边唱 童谣: "琉璃咯嘣儿, 只耍一会儿, 咯嘣儿打了, 不 得耍了! " 幼时的乡村, 总是那么静谧祥和, 俨然一幅农 耕文化风情画, 至今想来, 感觉像一坛老酒, 其韵 味在骨, 在魂, 令人终生难忘. 黎明, 我被公鸡嘹亮的啼鸣声惊醒, 推开窗, 看见街对面平房上的菜畦旁, 不知何时多了个用 木条钉成的鸡窝.这久违的鸡鸣声, 让我想起了 儿时养鸡的趣事. 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的鸡, 生活可以称得上 幸福――每天在街上转转, 墙头飞飞, 树上蹲蹲, 土里刨刨, 过得优哉游哉.吃的呢, 最不济也是小 麦、 玉米、 豆子, 春、 夏、 秋三季, 经常享用纯天然、 无污染的野菜, 隔三岔五还能吃上蛐蛐儿之类的 野味补充优质蛋白, 简直是掉进福窝里了. 我妈偶尔也会给鸡准备绿色食品.她虽然当 了一辈子老师, 干起农活来却从不含糊.我姨家 在洛河边, 她村的人都种菜, 菜地里的麻子菜多得 薅不完.我妈拉上架子车跑去, 用不上半天就能 薅满满一车, 鸡一时吃不完, 还能让猪打打牙祭. 薅野菜这活儿, 大多时候由我来干.我看不 上麻子菜, 嫌它口味偏酸, 我喜欢的是水芹菜.水 芹菜一般长在渠边.长年累月薅下来, 村子周围 哪条渠边的水芹菜多, 哪条渠的哪一段水芹菜多, 我知道得一清二楚. 汇个空篮子出去, 一两个小 时就能装得满当当的. 上屋廊檐下的矮石桌上, 放着一块退役的案 板, 我坐在小凳子上, 手握菜刀, 用力把水芹菜切 成段, 再咣咣地剁碎. 鸡不顾我的呵斥, 胆小的围着我转悠, 胆大的 瞅我不备扑上案板, 叨个菜叶转身就逃, 吃完了一 脸无辜地跑回来, 仿佛刚刚偷食吃的是别的鸡, 以 为我认不出它吃货的嘴脸. 我把半篮子水芹菜剁完, 放在铝盆里拌上麸 子, 再天女散花般撒出去.一群鸡跌跌撞撞争抢 着, 尖嘴啄在地上, 响声急促如骤雨. 秋天, 草丛里、 庄稼地里有无数蛐蛐儿在蹦 Q.玉米秆被砍倒了, 一堆堆横躺在地里晒太阳, 它们的怀抱是蛐蛐儿的温床.我猛地一掀, 蛐蛐 儿四散奔逃, 伸手一捂一个准, 一会儿就能抓到好 多.用柔软、 坚韧的狗尾巴草穿起来, 拿到家里, 就是鸡的盛宴.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我们对鸡那么好 是有企图的.大人们图的是鸡蛋、 鸡肉, 孩子们惦 记的是公鸡的羽毛. 公鸡有长长的腿、 红红的冠, 高傲地昂着头, 气定神闲地绕着院墙踱步.它们睥睨众生的姿 态, 像极了君临天下的王.羽毛是它们的华服, 或 金黄, 或鲜红, 或黑中泛紫, 或红中带绿, 在我们的 眼睛里散发着华美的光芒. 公鸡得意地拍拍翅膀, 不知道我们正算计它 的羽毛呢――和纸毽子相比, 用鸡毛做的毽子, 既 漂亮, 又轻盈, 一向是我们的最爱. 薅鸡毛不容易. 公鸡都是机灵鬼, 得悄悄靠近, 搞突袭.而且 它们力气大, 挣扎起来, 一个小孩都按不住.我们 往往是好几个人合作, 瞅准目标, 一哄而上, 逼得 它慌不择路往墙头飞, 往柴堆里钻. 和公鸡们的追逐战, 胜算并不大, 逮一只都得 费不少力气.好不容易追上了, 气喘吁吁把俘虏 按在地上, 先狠狠拍它两巴掌解解气, 再挑它身 上最好看的羽毛薅. 时间一长, 公鸡老远看见我们, 就像见了瘟 神, 掉转身子拔腿就跑, 扑棱着翅膀在土路上腾起 一股尘烟. 我曾和家人谈起薅别人家鸡毛的往事.二姐 笑道: 你那算什么, 我还去丰李会上薅过鸡毛呢. 做一个女人不容易, 生活在二十五年前的 乡村女人, 更不容易. 那时候, 女人和男人一样在黄土地里摸爬 滚打, 回到家还要刷锅燎灶、 喂鸡喂猪. 日常家务忙完, 还有活儿等着她们, 这活儿 非她们不可: 男人的布衫子破了, 嘟嘟噜噜的, 得赶快缝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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