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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 年6月2日/星期日 / 副刊编辑部主编 责编 李素灵 / 美编 伍岩龙 / 校对 谢志忠 A8 ・ 百家 文周刊 人E-mail:[email protected]

2019 年6月2日/星期日 / 副刊编辑部主编 责编 胡文辉 / 美编 伍岩龙 / 校对 谢志忠 A8 ・ 纪实 文周刊 人 正月未尽, 乡村还笼罩在节后的余味 里. 适逢周末,朋友电话邀请:来乡下吃饭, 晚上看戏. 你不忙吗? 我问. 不忙,不忙, 这是春闲. 回答干净利落. 微雨众卉新,一雷惊蛰始. 田家几日 闲,耕种从此起. 春闲不及冬闲漫长,元宵 一过,半月便是惊蛰,麦穗拔节,油菜见花, 春耕也便开始. 这期间几日悠闲,乡村搭台 唱戏,蛮有些见缝插针的味道. 看一看生旦 净丑,听一听南腔北调, 这一年,老百姓心 中便多了底气,更来了精神. 宋人王宗道有一首 《 春闲》诗: 最喜逍 遥泉石间,幽居四面绕青山. 草迷荒径人稀 到,花压重门昼自关. 古刹风传钟磬远,平 畴雨过桔槔闲. 荷I手痹爸兴,佐酒三杯 壮客颜. 看得出来,诗人远离尘嚣,逍遥而 居,掘来春笋,与三两知己举杯相聚,日子 惬意而闲适. 不过,诗人幽居山林的春闲, 总有些遁世的意味;

朋友的春闲, 从容富 足,安乐而愉悦. 我坐上四通八达的公交. 车窗外有一 丝细雨,雨滴落下来,湿漉漉的,绿茵滚起 了小水珠,河面上挂起了丝帘. 碎珠打到细 枝嫩条上,山坡上、田地里,仿佛传来 莎莎 的敲击声. 极目天际,似有春烟,原野青 蒙一色,一派清新自然. 情不自禁地,念起 温庭筠的那一句来: 柳丝长,春雨细,花外 漏声迢递…… 想起也是这样的春闲, 父亲送我去县 城开学. 那一段时日,父亲受到排挤,厂子 也不景气,时常赋闲在家. 一路之上,他挑 着行李,我挎着背包紧随其后. 风骚高处 谢知音, 公退何妨纵野吟. 弱柳不能牵别 恨,片云应念识闲心…… 父亲一边换肩, 一边吟出寇准的诗. 沙平古岸春潮急,门 掩残阳暮草深. 凝望江皋动幽兴,数声钟磬 出西林. 我轻声接上后两联. 回首看时,故 乡已在身后的夕阳中渐行渐远. 我忽然懂 得,父亲是在用他的 闲心 告诉我,心中的 春不在钱权浊物里, 它好比当年袁枚的那 方私印,是一方小我的雅趣,一点自得的诗 意,一段心底的真味. ―― ― 钱塘苏小是乡亲. 这本是唐代 韩君平的一句诗, 怀念那位误入风尘却骨 格清高的歌妓苏小小. 袁枚刻成一方印,字 虽少,尽得风流. 不料某尚书过金陵时,看 到印章,对他大加苛责. 见其责备不休,原 本唯唯诺诺的随园先生正色道: 公以为此 印不伦耶? 在今日观,自然公官一品,苏小 贱矣. 诚恐百年以后,人但知有苏小,不复 知有公也. 时隔二百余年,诚如斯言. 一个急刹车,原来是路边有老人拦车. 司机有些不快,依然打开了车门. 早点吃 了口饭去看戏 ,老人讪讪地笑着解释,摸出 老年卡凑近刷卡机. 你好! 喇叭里的声音轻 柔清脆. 如今的老人真划算,到哪里都有车 坐,还不要钱. 旁边的妇女有些羡慕. 今天有两场.《 狸猫换太子》, 《 穆桂英 大战洪州》. 老人又笑,一点也看不出

70 岁的样子. 春有刀鱼夏有鲥 . 鲥 鱼被誉为 鱼中隽味 已有 千年历史,其味之美自不用 赘述. 然在一些 老食客看来,若是单以鲜嫩细腻程度 来评判, 刀鱼可 能犹有过之. 当然,能与鲥鱼媲美的 刀鱼 ,特指的是清明前从 浅海 返乡 到长江,已在江 水中洗淡了一身 海水咸味的江刀. 而非那些尚未取得 进入长江牌照的海刀,或是 没有经济能力去 长江留学的湖刀. 若是将鲥鱼比作贵族, 那一身银白的刀 鱼则更像一位名士. 作为春季最早的 名贵鲜鱼, 刀鱼肉质细嫩, 肉味鲜美,肥而不腻,兼有 微香. 那种鲜香,几乎不要 任何调料,清蒸、红烧、白汤 ……无论怎么烹制, 皆美! 对此,古人亦多有论述, 知 有江南风物否,桃花流水J 鱼肥. J鱼 ,指的就是刀 鱼. 别看如今的刀鱼,承载 着人们对于 浮华 的幻想, 其实就在并不遥 远的上世纪80 年代, 它们还算不上 什么稀罕物. 那时,一到春 江水暖的清明前夕,成群的 刀鱼便泼剌剌地逆流而上, 于春潮迷雾中形 成一年一度的灵动暗涌. 记得当年我到常熟,早 晚的江边,时常可见鱼贩挑 着沉甸甸鱼筐铿锵的步履. 而集市上,那一条条刚出水 的刀鱼,衣冠楚楚地排列在 摊上,像在练阅兵式. 我甚至还亲眼见过当地人用丝网捕刀 鱼.网下到江里,只两袋烟功夫,一 网上来, 便有三 四条刀鱼明晃晃地挂在网 上.看那雪白身子与一张 一合的红腮相映相衬, 实有种视觉上的美! 在彼时的当地居民看来,刀鱼无非就是一道家常 菜,只不过有个时令限制而 已. 我那次的常熟之行,承 蒙主人盛情款待 , 连续三日,餐餐刀鱼. 做法也颇随 意,有煎、有煨、有烧,甚至 刀鱼馄饨、刀鱼面等,惬意 地尝遍了刀鱼的各种吃法. 照理说,当时的味蕾已颇迟 钝, 然返程前最后一餐,主 人精心准备的那 盘清蒸刀鱼,仍是让我深感李笠翁所 言 则愈甘,至果腹而犹不 能释手 之语,实不虚也! 清蒸,可称是华夏特有 的、最为精致的一种烹调方 式. 尤其适用于鱼馔,不仅 深合老子 治大 国若烹小鲜 中所言之 小鲜 勿折腾 的特质,且能完美表达出鱼 之鲜美. 看主人蒸刀鱼前,并不 剖肚,而是用竹筷从鳃处顺 食道将内肠搅出 , 去鳃洗净. 再将身形依然完整的鱼 置长盘中,加葱段、姜片、黄酒、盐,隔水用旺火蒸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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