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黎文定 2015-01-05

过几天又会捎来一大包干香 椿, 于是我就一年都能吃到香椿了. 生日长寿面里, 浇上油炸香椿, 那味 道真是特别透了, 让我再一次感受 到了珍藏在香椿里的春天的味道. 一场雨, 祖屋在轰隆的电闪雷鸣 和铺天盖地的大雨中倒下了. 大雨过后, 最先到达这废墟面前 的人是老娘亲, 娘拄着椅杖坐在堂屋 的木头横梁上, 我后来问娘, 怎么会知 道那根木头就是堂屋横梁呢? 娘说那 是棵松木树做的, 好认. 娘还说那是她 十六岁从山那边嫁过来后住了近八十 年的祖屋, 她知道那些被雨水浇润得 鲜红的泥土和散乱交错的残梁破瓦就 是撑起这个家的血肉和骨架. 儿女们年少, 不谙其中意味, 知道 这些杂乱的, 老旧的断壁残垣, 明明就 是不经风雨的老旧房子. 时微久远, 就 成了荒野, 芳草萋萋. 也许是默契亦或是相互传讯, 没 隔半日, 大家纷纷从县城赶回来, 心照 不宣地把老屋南门朝向站满了, 大家 都是陆续从这个门里走出去的, 现在 只能站在这堆废墟面前观看, 回不去, 泥土做的房子, 倒塌下去, 又变成了泥 土, 孔隙不留, 又能往哪里回呢? 院墙 边的几棵大梨树挺拔茂盛, 树干早就 要双人合抱, 枝桠伸展数丈开外, 彰显 它蓬勃生长的欲望和爆发力, 它是父 亲小时候种下的, 已有几十年之上, 但 也看不见岁月在它身上留下多少风 霜. 而废墟中, 生长在院子内靠院墙边 的那棵枣树, 已经被吸光了天地灵气 和日月精华, 残剩一副躯壳, 早不见它 曳曳生姿的样子. 我们很小就知道, 枣 树是爷爷和父亲种的, 种枣树的人早 己不在了, 现在在地下和泥土在一起. 小时候总认为人是不会老的, 万 物有灵, 生生不息. 那些在树枝上, 屋 檐下四处欢悦的鸟雀虫蝉, 猫犬鸡鸭, 猪羊有闹腾不完的的劲儿和永远不会 嘶哑的嗓子. 那时候祖屋不老, 叫家. 青瓦木梁, 石阶灰墙, 水在云端, 悠悠 转转, 风在脚下, 百转成弯. 父亲总在 院子内编织晒垫或箩筐, 娘总有忙不 完的里里外外, 娘扑腾扑腾围裙和衣 袖说, 那叫柴米油盐;

我们有玩不够的 嘻嘻哈哈, 在河滩上挖野菜, 打猪草, 放牛, 自有讨不完的乐趣. 暮色向晚, 寻着炊烟和一串串乳名的呼唤, 带着 饥饿的月牙和汗迹像小花猫一样的 脸, 爬上饭桌. 有时也疯得很累, 吃过 晚饭后搬一个小板凳, 坐在院墙边的 梨树下乘凉, 听在村里教书的大伯讲 古 (故事) . 我常常想, 大伯那副架在鼻 梁上的眼镜玻璃片里到底藏了多少我 们不知道的万物和广袤的世界, 觉得 好生神奇. 这大概就是人之初, 对于未 知新奇世界的无限渴望和憧憬吧. 我 们听大伯讲古人, 有时听得我们热血 澎湃, 有时又听得我们个个泪眼婆娑. 对于祖屋倒塌, 最为伤心难过的 是娘, 她十六岁从山那边嫁过来, 今年 95岁, 在屋里住了近80年. 自从老家回 来后, 娘像丢了魂一样, 整日整夜, 目 不交睫. 娘的心事, 儿孙们猜不着也无 暇顾及, 只见娘精神稍好一点, 便会坐 在阳台上, 痴痴地, 木木地, 一动不动. 偶尔有几只扑棱着翅膀的鸟雀, 停落 在花池的树枝上, 衔枝啄食. 娘欢喜地 探出头, 眼里充满怜爱. 邻居却怕鸟雀 啄食种在花池边空地上的蔬菜, 挥舞 着竹竿驱赶. 鸟雀忽惊四起, 绕过层层 幢幢楼宇, 飞向远处. 我以为娘喜欢鸟儿, 便去花鸟市 场买了两只八哥. 娘确实高兴了几天, 说这两只八哥像老屋青龙嘴大松树上 的八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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