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OC《我的学思历程》

调回台湾后,也疏忽没有去看诊.直拖到某次演习前一天去视察场地后,搭乘直升机时突感左腿无力,上阶梯踩了空而跌断腿,被送到三总医院,没想到在医院一躺躺了四年多,改变了后半生. 从高三父亲住院,到我考上大学从成功岭受训回来已经一年了,情况没有改善,反更加不乐观--白血球升高,医生束手无策,检查不出原因(只因当时国剧名伶蒋桂琴得到骨癌,震惊社会,所以就把他当成类似骨癌病患来看待).在十

一、二月间的冷天,母亲带著我去各地求取各种偏方、特效药,奇怪的是很多特效药吃三天有效,第四天就没效了. 往事翻如梦,梦时却如真,真真幻幻,令人断肠 这其间曾动过四次手术,定钢板、打石膏…,有一次发现排斥现象,只好把石膏拆掉,取出钢板,再重新固定.那条腿经过如此折磨,形同废掉,根本无法动弹.刚住进医院时,父亲体重七十公斤,到后来只剩三十八公斤,左腿骨和髋骨之间的手术伤口长出一颗肿瘤(后来长到像人头一般大),病就这样一直拖著.情况最糟糕的时候,白天昏昏沈沈、意识不清,晚上则彻夜梦见亲人、朋友来找他,所有往事翻如梦,梦时却如真,真真幻幻,闻之唯有揪心、断肠.此时他感觉自己似乎撑不下去、来日无多,一天早上我去看他时,清楚的交代家谱中取名字的字排、祖父母、曾祖父母的名字、江西雩都老家的地址…等事.我的心--愈加郁伊不舒,肩头担子--更是无比沈重. 良药奇,亦奇贵无比 该试的各种偏方、特效药早已试遍了,病情就是不见起色,我们几乎要放弃希望、医院也发了病危通知之际,二阿姨突然想起治好大女儿(大表姊)多年的腿疾所剩下的半副中药,拿给我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的我们,只好姑且一试,没想到父亲吃后精神奇地好转.吃了这副药,父亲的神识明显的好转,我们拿了药方在台北配药,父亲吃了却感到不舒服.赶紧再去台中问原先开药方的药m,原来此药方须先煎一下才能服用.良药非常奇有效,亦奇贵无比,一副药在六十一年左右要价1500元,后来一直飙涨,在六十四年

五、六月就涨到5000元. 契应金刚经,奇妙不可思议 父亲的病并没有因为精神好转而有改善,住院住到心情很郁闷,好几次靠在窗旁想要结束生命.同时,在三总住得实在太久了,没有人住得比他还要久,而得到一个绰号--「副院长」.在医院渡过四个旧历年,这中间三总有个规定--不管病好了没有,住满一年必须转出去,才可以再转进来.有一次转到桃园偏远远地方,舟车劳顿,非常不方便;

六十四年七月最后一次转院,来到台大旁边的829医院,其中有幢博爱大楼,住著全是治也治不好、一时也死不了的病患,有眼睛瞎的、手脚截肢…等,父亲刚好分配到这幢病房,想到院方将自己归类到这些没有治K希望的病患大楼,心情非常恶劣,一时脾气发作--拒绝进住.我只好安慰他暂时忍耐个几天,并劝他乾脆下决心把腿锯掉. 第二天早上,父亲告诉我隔壁病房的士官长当晚就走了,太太哭了一整夜.我了顿时很难过,父亲心里也很郁卒,彼此情绪低落谷底,我教他静下来念佛经,他只对金刚经契合,往后每天早上起来就念金刚经.其实在此之前,有位外国神父常来医院做牧灵工作、到病房关怀病人,我们对他的印象很好,父亲曾因此受洗为基督徒.然而父亲对金刚经有一种奇妙的感应,就此持诵不辍. 九月初申请回到三总医院,接受开刀手术,动手术那天从早上六点开始到下午二时,足足开了八个多小时,共输了11500cc血,等於全身整整换了二次血.被病魔折腾四年多的父亲体重仅剩三十八公斤,整个人皮包骨的模样跟非洲难民差不多,而切下的那条腿和肿瘤重达十八公斤.但开刀情形非常顺利,其中很不寻常的是,之前每次开刀后均持续几天高烧至40度以上,而这次锯掉整条腿的大手术,竟然体温能控制在39度以下,父亲觉得这是读经不可思议之处.更令人欣喜的是,动完手术大约一个多月后先回到829医院休养,再隔个月就回家准备过农历年了. 看尽人生无常,陷入思考人生意义的长河 我的生活在医院--学校、学校--医院之间奔波,有一些事情令我感触很深.因为几乎两天要去一趟医院,但探病时间有限制,为了随时可以去探望父亲,必须了解整个三总的地形,常巡视医院各个角落,看见每个病房门口的病患简历,忍不住要过去瞧瞧,一瞧之下--教人遥想当年,也许不一定个个「气吞万里如虎」,但皆曾有意气风发的过往,如今全都聚集在医院,看著、看著就兴起无限感伤. 而父亲自念了军校后,只回过老家江西雩都一次,其余毫无音讯,一些中学、高中的同学失联将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