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也谈抗战时期国民政府 与西北地区工业开发》

也谈抗战时期国民政府 与西北地区工业开发 与李云峰先生等商榷 薛毅内容提要 抗战时期, 国民政府曾以行政手段和较得力的措施促进了 对中国西北地区的工业开发, 此举对坚持抗战, 推动西北地区的工业近代化 起到了积极作用.

研究这段历史, 既要开阔视野, 解放思想, 更要脚踏实地, 全面占有资料.对已掌握的资料要认真进行分析研究, 去粗取精, 去伪存真. 关键词 抗日战争 国民政府 西北地区 工业 李云峰、 曹敏先生所著 抗战时期的国民政府与西北开发!( 以 下简称 西北开发!) 一文比较全面的论述了从九一八事变爆发到 抗战胜利之间, 国民政府开发西北地区的战略构想, 举措与实绩, 以及对西北地区社会经济的影响. ? 其中论及开发西北近代工业 部分有不准确之处.近段时间, 笔者因研究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 涉及到 西北开发!一文所论及的抗战时期国民政府开发西北地区 的工业问题.为了推动相关的学术研究, 特将几个问题提出商榷, 以请教于李云峰、 曹敏先生和其他专家学者. 一 关于行政院

324 次会议召开的时间与背景 西北开发!一文称: #

1938 年8月10 日, 国民政府行政院第 ?

138 ? ? 抗日战争研究!2003 年第

3 期, 第51

78 页.

324 次会议正式决定工厂内迁, 并组成以资源委员会为主办机关 的工厂迁移监督委员会, 派出大批人员分赴各地负责组织实施 %%从而使我国历史上空前规模的工业迁移得以实现. &

历史事实是, 国民政府行政院第

324 次会议召开的时间是

1937 年8月10 日, 而非1938 年8 月10 日.这在很多史籍中都可 以看到, 例如孙果达著: 民族工业大迁徙 抗日战争时期民营 工厂的内迁!( 中国文史出版社

1991 年版) ;

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 府财政经济战略措施研究课题组编写的 抗日战争时期国民政府 财政经济战略措施研究!( 西北财经大学出版社

1988 年版) 等. 为了说明问题, 有必要介绍一下这次会议作出有关决议的背 景.这次会议讨论的相关内容是根据前一天( 即1937 年8月9日) 资源委员会向国民政府行政院提出的 补助上海各工厂迁移内 地工作, 专供充实军备、 以增厚长期抵抗外侮之力量案!提案.这 个提案的核心内容是要求国民政府行政院尽快解决工厂迁移工作 中的几个当务之急的问题.提案的内容主要有: ( 一) 上海机器五金业, 各种工厂种类为翻砂、 打铁、 冲压、 电器 及各种五金机器之属, 其机器数目, 约有

2000 部, 连同工具等项, 可值

400 万元, 并且各工厂之技术工人亦随同前往内地工作.经 过协商, 现拟定下列办法:

1 装箱、 搬运及津贴此次因工厂迁移而致暂时停业之工人等 费用, 约需

40 万元, 拟由政府拨给, 交该业同业公会领用, 并派员 监督发放, 实报实销.

2 政府每年拨给奖励金

20 万元, 以10 年为限, 藉示鼓励之 意.

3 购地、 建筑等费约需

200 万元, 拟请政府商由银行以低息 借予各厂家, 视机器之多寡为比例之分配, 按10 年清还, 息金归厂 方自付. ?

139 ? 也谈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与西北地区工业开发

4 建厂需地约

500 亩, 估值

5 万元, 拟由政府拨给. ( 二) 上海大鑫钢铁工厂来函呈称: 现存有废钢铁原料约

2000 吨, 厂中设备有炼钢电炉

4 只, 每日能出各种钢在

20 吨以上.现 该厂愿将上项原料

2000 吨及其设备 3/

4 先行移至内地, 请补助搬 运费

10 万元, 并借给购地、 建筑等费用

20 万元, 以便即日迁往政 府所指定之地点. ( 三) 中国炼气公司愿将制造氧气机械之半数迁移内地, 每小 时约可产氧气

30 立方公尺, 另外储气钢瓶

1000 只, 运往政府指定 地点, 希望补助搬运费

1 万元, 并请政府商由银行借给购地、 建筑 等费用

4 万元. ( 四) 大中华橡胶厂愿将厂内机器一部分, 足供每日生产汽车 内外胎

150 套、 飞机内外胎

20 套及军用胶底布鞋

2 万双之设备, 迁往政府指定地点, 其地点须能供给该厂

1200 匹马力之电力, 希 望政府商由银行借给搬运、 购地、 建筑等费用

65 万元, 息金归厂方 自付, 分10 年清还;

并请政府每年拨给奖励金

5 万元, 以10 年为 限.所借之款, 均由政府派员监督使用,

4 个月后即可陆续出品. 现我国内地尚无橡胶厂之设立, 该厂为国内最大之橡胶工厂, 若能 迁入内地, 则对于各种橡胶用品及防毒面具之供给, 当有补益. ( 五) 康元制罐厂为国内最大之制罐工厂, 其设备有印刷机

9 部, 制罐机约

200 部, 每日能出产各种罐头

5 万只.厂址在日人势 力范围内的虹口华德路, 现愿迁往政府所指定之地点, 希望拨给迁 移费用

5 万元;

另商由银行挪借建筑费用

30 万元, 息金归厂方自 付, 分10 年清还,

4 个月后即可陆续出品.此项工程, 可制造干粮 罐、 防毒罐及代做各种冲压工作. ( 六) 民营化学工业社, 专制防毒面具, 每日可产金陵兵工厂式 之防毒面具约

500 套, 拟迁往内地, 并希望政府商由银行借给搬 运、 建筑、 增加设备等各项费用

10 万元, 分10 年清还, 息金归社方 ?

140 ? 抗日战争研究!

2003 年第

4 期 自付. 概括地说, 这个提案是将上海的机械、 钢铁、 炼气、 橡胶、 制罐 及民营化学工业等

6 类工厂的主要机器设备内迁, 并请政府补助 迁移费

56 万元, 拨给建厂场地

500 亩, 提供低息贷款

329 万元, 奖 励金每年

25 万元,

10 年为期. ? 次日, 行政院第

324 次会议对资 源委员会的这一提案作出决议: # 奖励金暂从缓议, 余通过. &

并责 成资源委员会为主办机关, 会同财政部、 军政部、 实业部联合组织 监督委员会,# 严密监督, 克日迁移&

.第二天, 资源委员会会同其 他部门联合成立了上海工厂迁移监督委员会, 资源委员会专员林 继庸为主任, 担任该会委员的有财政部会计司司长庞松舟、 实业部 工业司代理司长欧阳仑、 军政部军务司整备科科长王阶等人.从此, 上海等东部沿海地区的工矿企业开始大规模向抗战后方转移. 二 关于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主管工业的机构 西北开发!一文称: # 整个抗日时期, 国民政府及所属的资源 委员会、 工业部、 交通部、 中央石油公司、 各大银行 %%都对西北的 厂矿建设进行投资. &

据笔者所知, 九一八事变发生后, 国民政府主管全国经济工作 的部门主要有全国经济委员会( 直属行政院) 、 实业部( 隶属行政 院) 、 全国建设委员会( 直属国民政府) .隶属于行政院的还有铁道 部和交通部.立法院内设有经济委员会和财政委员会, 监察院下 设有审计部.早在

1931 年6月6日, 国民政府就颁布了 全国经 济委员会组织条例!.根据条例规定, 全国经济委员会为经济计划 ?

141 ? 也谈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与西北地区工业开发 ? 详见 资源委员会补助上海各工厂内迁案!, 现存 南京中国第二 历史档案馆资 源委 员会档案, 第974 卷. 与施行机关, 统筹国营经济, 直接隶属于行政院.蒋介石和宋子文 分别担任该会正副委员长, 朱家骅任该会秘书长.该会的职掌为: 凡国家一切经济建设或发展其经费由国库负担或辅助者, 应经全 国经济委员会审定呈请国民政府核准之;

施行国营事业建设或发 展计划时, 全国经济委员会得审核其工作及其费用;

组织各种专门 委员会研究各项专门问题, 并得派专门人员视察或指导各种计划 之实施.由此可见, 全国经济委员会是一集顾问、 审议、 监督于一 身的指导国营经济建设的机关.实业部成立于

1927 年7月.该 部主管全国的经济行政工作, 内设林垦、 农业、 渔业、 工业、 劳工、 矿业、 商业、 合作等署司以及中央农业实验所等单位.实业部也隶属 于行政院.全国建设委员会主管国家基本建设, 如电业和一部分 矿业、 铁路建设.除此之外, 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第三部、 第四部 和资源委员会也分别主管一些工矿企业.这些部门建制重叠, 政 令混乱, 职责不清, 彼此分权, 互不协调, 完全不适应战争的需要. 特别是资源委员会隶属于机密性很强的军事委员会, 影响了该会 领导全国工业建设的效率.在1937 年12 月31 日举行的国防最 高委员会会议上, 国民政府决定将实业部、 全国经济委员会、 建设 委员会、 军事委员会第三部和第四部、 资源委员会等机构的全部或 部分合并成立经济部.部长由翁文灏担任, 次长由原全国经济委 员会秘书长秦汾担任.经济部的成立, 标志着国民政府初步完成 了从和平时期的经济体制向战时经济体制的过渡.新组建的经济 部内设

21 个行政单位,

22 个专业部门.其中资源委员会是

22 个 部门之一.隶属于经济部的专业部门还有农本局、 物资局、 采金 局、 商标局、 度量衡局、 商品检验局、 燃料委员会、 新生活运动委员 会、 中央农业试验所、 中央工业试验所、 中央地质调查所等.此后, 经济部及资源委员会就成为抗战时期领导全国工业建设的主要部 门. ?

142 ? 抗日战争研究!

2003 年第

4 期 西北开发!一文提到的# 工业部&

, 据笔者所知, 在抗战时期似 乎从未存在过.该文提到的# 中央石油公司&

全称应是资源委员会 中国石油有限公司.但该公司成立于抗战胜利后的

1946 年6月1日, 公司办公地点在上海江西中路

131 号.公司董事长由翁文 灏担任, 常务董事为吴兆洪、 许本纯, 董事孙越崎、 孙拯、 王守竞、 霍 宝树.该公司是一个集开发、 勘探、 生产、 运输、 销售、 器材供应、 行 业管理等职能为一体的, 按照现代企业制度建立起来的国家石油 公司.它当时管辖的单位有: 甘青分公司、 台湾油矿探勘处、 高雄 炼油厂、 四川油矿探勘处、 东北炼油厂、 新竹研究所、 嘉义溶剂厂、 中国油轮公司( 与招商局合办) 等.该公司成立于抗战胜利后, 开 展的工作应该说于 西北开发!一文所论内容无关. 三 关于玉门油矿和独山子油矿 西北开发!一文多处提到甘肃玉门油矿和新疆独山子油矿. 玉门油矿是抗战时期全国规模最大、 产量最高、 职工最多、 工艺技 术先进的一个油矿.该文称: #

1939 1945 年的

7 年间, 玉门油矿 共钻井

61 口, 原油产量共约

7866 多万加仑, 煤油

511 7 万加仑, 柴油

71 7 万加仑, 此外还有石蜡等副产品. &

关于抗战期间玉门油矿的钻井数量和油产品的产量, 中国石 油工业发展史!和 当代中国的石油工业!等书有不同的记载. 中 国石油工业发展史!一书载称: 玉门油矿# 从1939 年开始钻探, 到1945 年抗日战争胜利, 共钻井

26 口, 钻井进尺

10864 米, 生产原 油225013 吨.同时还组建了一些炼油设备, 生产石油产品.到?143 ? 也谈抗战时期国民政府与西北地区工业开发

1945 年, 共生产汽油

35701 吨, 煤油

15585 吨, 柴油

1544 吨. &

? 当代中国的石油工业!一书载称: 从1939

1948 年, # 玉门油矿共 钻井

44 口, 总进尺

2 2 万米, 生产原油

45 5 万吨, 约占旧中国

1904 年至

1948 年44 年天然原油产量总和的

72 3%. &

? 关于独山子油矿, 西北开发!一文称: # 抗战爆发后, 新疆省政 府于

1939 年同苏联政府商议, 由苏联政府出资、 出机器和工程技 术人员经办独山子石油厂.由于采用机器开采生产, 日处理石油 达150 吨, 独山子石油得到了全面开发.1943 年, 由于盛世才实 行反苏反共政策, 苏决定撤回专家和部分机器, 后经国民政府不断 交涉, 以170 万美元购得该厂全部机器, 由资源委员会经办, 但由 于多数机器设备已拆卸待运, 该厂生产实际已停止. &

这段话有两点值得商榷: 一是新疆省政府与苏联方面合办独 山子油矿的时间;

一是

1943 年该矿由资源委员会接办后是否# 生 产实际已停止&

. 独山子油矿位于新疆乌苏地区.据史料记载, 早在

1909 年, 新疆地方当局就用

30 万两纹银从俄国购买挖油机、 提油机、 制烛 机等机器设备, 雇佣俄国工匠, 在独山子开掘油井.据 新疆图志? 实业二!记载, 当年在独山子所掘一口油井# 深至

七、 八丈, 井内声 如波涛, 油气蒸腾, 直涌而出&

.据张叔岩编著的

20 世纪上半叶 的中国石油工业!一书记载: #

1936 年4月, 经盛世才口头同意, 新 疆省政府与苏联政府科学考察团联合组成独山子石油考查团,

8 月改称独山子石油考查厂,

9 月开始用苏方的技术装备在独山子 钻第一口探井,

10 月正式成立独山子炼油厂, 苏方称之为独山子 ?

144 ? 抗日战争研究!

2003 年第

4 期??焦力人主编: 当代中国的石油工业!,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1988年版, 第11 页. 申力生主编: 中国石油工 业发展史!第2卷, 石油工 业出版社

1988 年版, 第11

12 页. 石油康宾纳( 意即联合企业) . &

?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