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长篇小说《森林父亲》中的自然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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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 年第

4 期 俄罗斯语言文学与文化研究 2018, №4 总第

62 期Russian Language Literature and Culture Studies Serial №62 长篇小说《森林父亲》中的自然意象 王盈陈岩(哈尔滨工程大学,哈尔滨 150001) 提要:俄罗斯作家阿纳托利・金的长篇小说《森林父亲》通过林木、流水和大地等自然意象,反思 人与自然的关系,展现了俄罗斯乃至整个人类在二十世纪历经的苦难.

小说中的自然意象带有作家的神话 思维模式体现了宇宙的法则,既可以象征生命力,也可以变为与之对立的毁灭力量,具有二元对立的哲学 意味. 关键词:自然;

意象;

森林;

水;

大地 中图分类号:I512.07 文献标识码:A

1 引言 俄罗斯当代作家阿纳托利・金的长篇小说《森林父亲》发表于

1989 年,是一部饱含哲 学意蕴的长篇神话寓意小说, 其中凸显的神话诗学特征和东正教思想探索, 使这部作品在金 的创作中具有了里程碑式的意义.作者通过一系列自然意象将人与自然的关系作为反思起 点, 借由图拉耶夫家族祖孙三代人的精神探索, 展现俄罗斯乃至整个人类在二十世纪历经的 苦难,体现出自然主义、存在主义、道家学说、东正教等多重思想痕迹.在对人与自然关系 的神话隐喻模式建构中,金保持了对自然的敬畏,在肯定二者相互依存的整体性同时,试图 走向宗教的末日拯救之路. 承载了复杂哲思的大自然在小说中具有多面性, 它经常作为永恒 生命力的化身滋养疗救人类,有时又变成灾难的化身,惩罚人类对罪恶的纵容,故而自然隐 喻成为小说哲思解读的重要环节. 大自然在金的作品中是富有灵性、充满神秘力量的精神主体,林木、大地、流水都带有 永恒生命力的神话隐喻内涵. 《森林父亲》中的自然万物融合了诸多神话渊源,汇成人类与 众神灵妖魔共存的奇幻世界,有生死的转化和对照、也有善恶的对比,而森林法则是人与自 然关系的核心.一方面,如果顺应森林法则,那么树木、流水、大地代表的自然,可以给人 天人合一 的归属顿悟, 疗救平复的重生神力;

而另一方面, 大地母亲屡受戕害不再丰产, 洪水爆发引起的末日联想, 以及怪兽出没带来的死亡阴影, 则是人类面临善恶抉择时背弃森 林法则而必受的惩罚.这种复杂性在下列自然意象中均有鲜明体现.

2 森林树木 树木扎根大地, 枝指天空, 连接天地, 因此在原始人的眼中,树木是宇宙的象征.此外, 树木作为植物随季节而周期性枯荣,代表着一种神圣的力量,象征了死亡和再生,即死而复 生的过程.在很多民族的神话中,都有生命树的神话形象.在金的笔下,树是神圣再生的象 征,森林是神圣家园.《圣经》里有生命树和智慧树(善恶树)的形象,其中生命树是永生 的象征,智慧树的果子使人眼明心亮知善恶,亚当和夏娃吃的便是智慧树的果子,因此失去

74 了永生.在俄罗斯神话中,森林空间与人类居住的空间相异,因俄国农民长期以来实行伐林 耕作的制度, 使得森林与人类呈对立状态. 俄罗斯神话中与森林有关的另一个形象是森林老 人(Лесные старики, 森林父亲 лесные отцы). 他们居住在森林里,很像是关怀备至的 祖先,并极有可能源于祖先崇拜 .(Шуклин 2001:190―192)金在小说中并未展现森林 与人类的矛盾对立, 而是很大程度上借用了世界神话中森林的生命意象, 以及基督教中永生 的象征意象. 作为标题和作品中主要形象的森林父亲则部分采用了俄罗斯神话涵义, 带有祖 先这层涵义,但小说中的森林父亲是单数,是地球生命的起源,与造物主相似.由此可见, 俄罗斯神话对这一形象的塑造影响有限, 作为主导意象的是森林在世界神话和基督教神话中 的涵义. 金笔下的森林融合了俄罗斯多神教、 基督教和希腊神话的传说, 多神教林神和希腊神话 的潘神都曾经闪现在《森林父亲》的密林中,因而充满神秘色彩. 斯拉夫人普遍接受森林 之灵(俄语作 lesh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