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杜甫《赠 花卿》析疑》

四川师院学报1θ 88年第4期杜甫《赠花卿》析疑郭世欣锦痂丝管 日 纷纷,半人江风芊入云.

此 曲只应天上有,人 间能得 几回闻! iⅡ ∶ ――杜甫 《 赠花卿》 ∶ Ⅱ杜甫 《 赠花卿》ˉ诗,自 杨慎以为隐刺 花惊定 (一 作花敬定)僭上之作,明清以来 附者风从,其 间虽也有人表示过怀疑,但此 说倡之于前,影 响殊大.笔者认为,无论从 原诗立意以及杜甫的创作风格来看,这一说 法都是很难经得起推敲的.本文将就以下几 个方面9谈谈自己的不同看法. (口-) 杨慎认为,花卿即讨平段子璋之乱的花 惊定.在此之前,杜甫另有 《 戏作花卿歌》 ˉ 首,叙述花惊定讨段之役的事迹.要弄清 《 赠花卿》是否为 刺其僭上 之作,必须 先判明平定绵州之乱中花惊定的功过是非, 才能作出合理的结论. 平定绵州之乱这段史实, 《 旧唐 书・崔光远传》是这样记载的 : 及段子璋反9东川 节度使李奂败走,投 光远,率将花惊定等讨 平之.将士肆其剽劫9妇女有金银臂钏,兵 士皆断其腕取之,乱 杀数干 人9光远不能禁.肃宗遣监军官史按其罪,光远忧恚成疾 上元二年十月卒. 《 新唐书.崔光远传》所叙稍简,但所记仍系 将士剽劫 9未 指名花惊定.点名其为这次暴行 罪魁的是《旧唐书 . 高适传》 : 西川牙将花惊定者, 恃勇9既诛子璋,大掠东蜀.天子怒光远不 能戢军,乃 罢之,以 适代为成都尹 、剑南西 .78 ・ 川节度使. 但《新唐书 ・ 高适传》记载却又 有异 : 梓屯将段子璋反,适从崔 光远讨斩之.而光远兵不戢9遂大略.天子怒9罢光 远,以 适代为西川节度使. 此外,《 丨日唐书 ・ 肃宗纪》和《资治通鉴 . 唐纪》所载也并未 提到 大掠东蜀 的事.崔光远之被罢职, 新、 旧唐书俱确指乃其不能戢军造成的后果. 这不听将令的部下,是 否即花惊定呢?如果 是,崔 光远完全可以按军律惩办他 一则挽 回军威9再则见赎朝廷,但是崔光远没有这 样做.直到 自己丢官罢职9也没有一言为自 己申辩o为 什么他要把全部责任揽起来?是 花惊定剽悍难制,不敢对他绳之以法吗?这 个理由不见得能够成立.即使最 初有所顾忌,但到了已经危及自己政治前途的时候9 难道也宁愿去为花惊定背这 口黑锅!或者说 是否崔光远出于对部下的爱护而徇情袒护? 这也不可能.在封建社会里9君为五伦之首,其次才能谈到父子、兄弟、夫妇、朋友 以至上下级之间的孝、悌、友 、义9崔光远 这样的朝廷大臣,绝不愿也不敢违反这一封 建伦常的准则.而且,断腕取金至夷杀数千 无辜的主犯果是花惊定9朝廷为什么反而放 过了肇事的祸首9却 把虽负主要牡任却无直 接责任的崔光远一人问罪?宋人黄希就表示 过怀疑 : 光远忧恚成疾,然则花卿 岂容独免 孑Ⅱ (《 集干家 注 杜工部集・ 引语》 ) 黄希这一发 问,很有见地 .虽然在绵州之役 肆其剽劫 的兵将之中 不 能绝对排斥 没 有花惊定 的部队,但 也不 能确认只有花惊定 和他的部下9才是这次纵暴的祸首.讨伐绵 州的队伍,还有李奂的败兵和高适率领的州 兵.这样一只混编的部队,何 能断言必系花 惊定所部干下的坏事?与 其他官史记述有异 的《旧唐书》 ,为 什么又要将 大掠东蜀 的 罪行载入高适传9不 载于直接领导花惊定的 崔光远传?这些问题,都是值得思索的. 现在再来研究杨慎一派所说花 惊定 僭上 和《赠花卿》是 为此讥之 的问题. 杨慎等人断言 : 花卿在蜀,颇用天子礼乐9 子美作此讥之9而意在 言外. (杨慎《 杜诗 选》) 花卿恃功骄恣,杜 公讥之 而含蓄不露,有 风人言之无罪,闻者足戒之旨. (《 杜少 陵集详注》 卷 十引 焦炫语)遗憾的是 无论公私史乘, 都找不到花卿 颇用天子礼乐 的事实,因此,这一毫无证据的指控,就只 能是出于杨、焦的主观臆测.按他们的假想推理:花 惊定既然敢于纵兵大掠东蜀9必乃 恃功骄 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