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思念那么浓 2019-07-02

有清闲的酒客就斯文 得多, 要了酒, 点了炒货, 坐 在桌上慢慢喝.和其他酒 客慢慢聊, 醉眼迷离地看 街头过往的人事与是非. 冷酒馆不仅是供人消遣的地 方, 还是低层买卖人谈生意的 场所.我外公当 年就是靠在冷 酒馆获取的商业信息起的家 ――年轻 时他收集大 米贩运到武汉, 之后办起了粮栈、 酒厂和染坊.他发 达之后仍然经常光顾这里, 说冷酒馆里有情义. 在所有的酒客中, 外公与陈老幺最亲密. 两人共端一碗酒, 共抽一杆烟, 一起说笑, 也一 起掉泪.陈老幺光头, 个高, 膀大腰圆, 声如洪 钟, 衣着脏兮兮的.一见我就要逮住我, 一边 拉我的小雀雀, 一边喷着酒气天真地笑: 扯消 闲、 扯消闲、 扯消闲.一旁的外公不但不制止, 反而跟着呵呵地乐. 我后来从外婆平常的只言片语中得知, 外 公与陈老幺是儿时玩伴, 外公曾在陈家帮过 工, 虽然是雇主关系, 但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陈 老幺一直很关照外公.外公是一个感恩的人, 两个老人经常凑在一起喝干酒, 有时说笑, 有 时叹气, 有时抹泪.记得有一次, 我问他们喝 的是啥东西, 外公看了一眼对坐的陈老幺, 沉 默了一会, 回答我说: 它叫忘忧! 时光进入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末, 家乡老城 开始在改革开放中迎来巨变.原来老酒馆一 带的马路、 房屋被刨掉重建, 取而代之的是宽 阔笔直的街道和高大整齐的大厦.老城中的 最后一间冷酒馆, 几乎也随着外公、 陈老幺们 一代酒客的离世而消失.这样的变化是那么 的急促, 那么的不经意, 以致于人们还没来得 及去谈论它, 就已经把它忘记了. 时光荏苒, 往事依稀, 但冷酒馆里的那些 事、 那些人却在我心中挥之不去.前不久回到 合川, 我特意去到原来的西市场附近转了一圈, 一切都是那么的盎然, 一切都是那么的陌生, 顿 生隔世之感.这时候, 耳边分明清晰地传来了 外公略带沙哑的酒嗓音: 忘忧、 忘忧…… (作者为自由撰稿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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