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又到一年“九大碗”》

2016年12月1日 星期四 主编/魏东 编辑/何洪金 美编/李英勇 校对/刘晓立 随笔

11 奶奶今年

86 岁了, 精神矍铄, 看见儿孙满堂,总是露出慈祥的笑.

现代人的生活质量得到极大 提高, 尝尽天南地北的美食, 谁又 会在乎这最普通的鸡鸭鱼肉组成 的百姓大餐?明知这大荤大油的 九大碗 吃多了折腾肠胃,我却颇为向往.或许是对故乡老人的 想念同时触动了味觉神经, 每每想 起大鱼大肉的 九大碗 坝坝宴,伴着七嘴八舌闹哄哄的嘈杂环境, 就着尚未消散的鞭炮余香, 亲朋好 友、 左邻右舍坐在最传统的实木长 凳上, 围着大方桌, 品味一碗碗一 盘盘美食, 真是其乐无穷. 故乡的 九大碗 发展至今, 早 就突破九种菜品, 与时俱进地加入 了很多迎合现代人口味的山珍海 味, 可我最喜爱的仍是有着几百年 历史的蛋卷圆子、 甜咸烧白、 东坡 肘子、 白宰鸡等大荤菜. 故乡的 九大碗 , 雷打不动的 第一碗当属蛋卷圆子也称 香碗 .圆子是乐山及四川大部分地 区对蒸肉丸的称谓,象征团团圆圆.不过这第一碗蛋卷圆子形状 却是扁的, 大致的做法是先在大锅 里用油煎一个蛋饼, 冷却后在蛋饼 上铺上和有淀粉、 盐、 花椒等香料 的肉馅, 再轻轻卷起蛋饼, 合拢后 放竹笼里大火蒸上半个小时起锅, 再将其切成片状, 整齐的沿大斗碗 围一圈, 通常放八片, 刚好每人一 片(大户人家可以放十六片), 下 面有酥肉等作为垫底.我对这第 一碗印象特别深刻, 童年时代, 奶奶去吃 九大碗 ,总会为我们没有同去的孙辈们用粽叶等包上几 块圆子回来.奶奶特意将裹有圆 子的粽叶包放在贴身的衣服口袋 里, 体温可以尽量让这些圆子保持 余热, 等我吃在嘴里时, 还是热乎 乎的, 边吃边得意地笑, 奶奶在旁 边看着我狼吞虎咽, 一双眼睛早已 眯成了弯弯的月牙, 饱经风霜的脸 上每根皱纹都洋溢着笑意, 祖孙两 人的幸福竟是这么简单. 如果问这 九大碗 中哪碗最好吃?非甜烧白的夹沙肉莫属.夹沙肉的食材主要有大片五花肉、豆沙、红糖、白糖、糯米,刚刚出笼的夹沙肉色泽红亮、体态丰腴、软适度,透过半透明的肉片,能隐约看见里面娇艳欲滴的豆沙,轻轻一口咬下去,满口皆油,甜味渗透进身体每个细胞.关于夹沙肉的故事,不能不提奶奶八十岁大寿的那年,我与 老表 喝得尽兴时, 席间有人提议俩 老表 一人喝碗 老白干 另一人 吃碗夹沙肉,看谁喝得多或吃得多, 结果, 几碗 老白干 和几大碗 夹沙肉下肚,俩 老表 一人醉得不省人事,另一人半个月时间看见肉就会呕吐.看来,这夹沙肉的威名果然名不虚传. 在故乡农村的 九大碗 宴席上,蔬菜是上不了桌面的.追根溯源, 吃九大碗是一种风俗传统, 在物质匮乏的年代,村民平时很少吃肉,遇有哪家结婚、孩子满月、老人祝寿、迁新居等,乡亲们热心赴宴,主人家为体现诚心待客,总是设法用最丰盛的酒肉宴去招待宾客. 九大碗,吃的不仅仅是肉,更是一种最质朴的祝福、最欢乐的交流. 又到一年 九大碗 王科 人到中年,久居都市,运动得少, 胃口也和自己的年轮一样, 有 些衰老, 吃什么都不香, 总是想起 母亲的腌白菜,馋得满嘴流出了酸水. 母亲的白菜和母亲一样, 朴实 无华, 生命力顽强, 随随便便找上 一块荒地种下来, 给它一点阳光, 给它一点雨水,它就会茁壮地生长.先是一棵弱不禁风的小菜秧, 寒酸地缩着脖子蹲在地上, 经过母 亲的双手打理, 这些白菜一天一个 样, 很快长成肥头大耳的样子, 厚 墩墩的身子, 迎着秋风绽着绿油油 的笑意向母亲问好.母亲说, 现在 的白菜水气大, 汁还未长足, 要等 入冬打过霜后才好吃. 入冬后, 薄薄洁白的霜给白菜 披上一层冬的外衣, 寒风用凛冽和 冰冻给白菜体内加糖.打过霜的白菜肉汁鲜嫩, 入口绵软甘甜, 该 到腌白菜的时候了. 挑上一个有阳光的日子, 母亲挑 上筐子上地头收白菜了.母亲像爱 惜她的孩子们一样, 把一棵棵沉甸甸 的白菜摘下来, 掸净身上的泥土, 轻 轻地放入筐中. 白菜摘回来后要晒上几日, 等身上的水分脱得五六分了,洗净后才能腌.早些年村里家家都有一口大缸,专门用来冬天腌白菜的.腌白菜前,母亲先是用温水把脚洗干净,把白菜在缸里铺上一层,然后用双脚站在上面用力地踩.母亲说, 腌白菜踩得越狠, 越有味道.这些白菜挺通人性的, 通过母亲的大脚, 连通母亲的 经脉,把生活的美好与祝愿一脚一脚地踩进去.忙活了大半夜,一大缸白菜腌好了,最后在上面压上几块大石头. 十天半个月后, 等缸里冒出一 层白花花的水泡泡,腌白菜差不多就能吃了.那时农村没有大棚,冬天全靠腌白菜当家了.随便捞上几棵洗净切成丝,在锅里用大火炒上七八分钟,加上姜、盐、葱、辣椒等调料,盛起来放在炉子上用炭火炖上二十来分钟,再切入豆腐或加入一些粉条,酸酸的,辣辣的,滑滑的,吃得人满头冒汗,胃口大开.家里来客人了,上街买上一条鲢鱼或称上一块猪肉, 烩上一锅腌白菜, 肉的鲜 美和汁气全跑到白菜里了,这时的腌白菜最好吃, 油腻鲜滑, 老远 就能闻到香味了.肉和白菜吃完了, 剩下的汤汁可是宝贝, 盛上一 碗灶上的锅巴, 浇上汁, 可是一道 难得的人间美味. 城里定居后,每到冬季,也总是在市场上买上几棵腌白菜回家烧, 却总是吃不出童年腌白菜的味 道来.后一沉思, 恍然大悟, 是的, 少了母亲的大脚, 我已不是原先的 我, 白菜也不是原先的白菜了. 母亲的腌白菜 吴晓波 或许真的是只有戒了烟之后, 才能很冷静很深情地回忆那些与香 烟有关的过往. 刚上大学的时候, 军训, 而且一 来就听老乡说过, 学校严禁吸烟, 一 经发现, 重则降级劝退, 轻则回家戒 烟一个月.可是烟瘾已成, 特别是 在军训的劳累之后, 极为需要一支 香烟来缓解.有一天晚上, 我们顶 着月亮站军姿, 教官在前面虎视眈 眈, 我目光斜视, 见挨着我的胖子神 色木然, 似乎在强忍着不打哈欠, 便 觉得此人为同道中人.短暂的休息 时间, 我俩不约而同地跑到看台底 下的幽暗处, 我一摸口袋, 才想起未 敢带香烟.这时, 胖子递过来一支, 并给我点燃, 我俩用帽子作掩护, 在 夜色中吞云吐雾. 我俩就这样建立起友谊, 以香 烟为开端.现在想起来, 那个晚上 的香烟, 味道真是极好, 也许是一种 心情使然.走出校园后的许多个年 头, 都再没有那个夜晚吸烟的美好 感觉. 在一个大雨倾盆的清晨, 正是 周末, 多数同学都在床上睡觉.我 起了个大早, 去水房洗了衣服.回 来后百无聊赖, 见外面大雨正急, 而 且天还早, 这个时候学生处和系里 的老师绝无可能来到宿舍.便拿出 烟, 刚刚点着, 上铺的二哥睡醒, 可 能他也觉得此刻十分安全, 从不吸 烟的他伸手说: 给我来一支! 我们 两个正放心大胆地享受, 这时忽然 门开了, 我们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