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B11》

2016年12月23日 星期五 编辑/颜菁 美编/周桂兰 责校/项战 非常感受 B11 怕冷, 真是可以遗传的.

女儿遗传了我 怕冷的基因, 稍被寒风吹着, 就容易感冒. 在我记忆深处, 藏有一小块和寒冷紧密 相连的时间段, 时隔多年之后想起来, 还会不 寒而栗, 想要抱紧双肩, 留住身上的热量.一个小 时候被冻过的孩子, 与一个小时候被饿过的孩子 一样, 都会留下心理阴影. 我出生在山东南部一个和江苏接壤的小村子, 与当时无数的小村一样, 那里交通不便, 道路泥泞, 一到冬天, 人们都缩在自己的家里, 村子上空的天 空, 时常被阴冷的雨云覆盖, 树木凋零, 枯叶纷飞, 一眼望去除了凄冷就是肃穆――这就是冬天留给 我的童年印象. 几十年前的冷, 是真的冷.不像现在这 样, 虽然也冷, 但到处有路灯, 家里也 有电灯, 灯光仿佛可以取暖, 再者, 路 上奔跑的汽车, 喷出的尾气, 多少 也能加热一下空气.过去年代, 只 有篝火, 或者灶火, 但因为柴火 总是不够烧的, 那些火焰 常在热烈一阵子之后, 就 迅速被寒气覆盖了. 冬天出门上 学, 是一件让孩 子们感到无比艰难的事情.我清晰地记得, 小时候 没有秋裤, 也没有棉裤, 母亲在堂屋给我穿上外裤 后, 又在外裤上套了一件外裤, 然后又套了一件外 裤, 于是, 那几年冬天, 我时常穿着三条外裤去上 学.走在通往学校的路上, 三条裤子加在一起, 也 带来不了温暖感, 它们直筒筒地贴在腿上, 像是坚 硬的树皮. 鞋子是破了洞的.袜子也是, 而且袜筒总是很 短, 没法往上拉一些增加保护力.遇到下雪的时候, 一脚踩到雪地里, 脚趾融化了雪花, 冰冷的雪水就灌 进了鞋子里.坐在教室里的时候, 整双脚都呆在零 度以下的鞋坑里, 整个人都如坐针毡.长大以后, 我 时常整打整打地买袜子, 恐怕就是为了补偿童年时 脚挨冻留下的阴影. 冯小刚导演在他的自传 《我把青春献给你》 , 写 到过一件让他终生难忘的小事, 写的是上学的时候, 他的母亲把手顺着他的脚踝伸进裤腿里, 然后把秋 裤拉下来, 紧紧地掖进袜子里, 卷曲的秋裤被拉直又 包裹进袜子之后, 整个腿就暖和了, 这是让他觉得无 比温暖的记忆.读到这段描写的时候, 心里感到无 比亲切, 没有比小时候挨过冻的孩子, 更能体会这种 温暖了. 我也有过类似的记忆.小时候的一年冬天, 母 亲不在家, 奶奶给我穿衣服, 她在灶间生了火, 麦秸 点着之后塞到灶膛里, 火柴一划, 火光与浓烟就一起 出来了, 奶奶把我的外裤和上衣, 拿到吞吐着火舌的 灶间烘烤着, 一边烘烤一边揉搓, 仿佛这样可以让冰 冷的衣服拥有棉花般的柔软.事实上果然如此, 被 火烤过的衣服, 在接触到皮肤的一刹那, 仿佛可以听 到皮肤的欢欣, 真的是柔软极了, 暖和极了……哪怕 出门走不了几步, 那暖意就彻底消失, 但那温暖的感 觉, 却可以持续半个小时, 甚至整个上午的课. 女儿上幼儿园的时候, 我就这么做过.家里虽然 有暖气, 室温也高达20多度, 但每次我把她的小衣服 放到暖气上烘烤一会儿给她穿上的时候, 她就会流露 出那种属于小女孩儿的快乐, 口中嚷嚷着说 太暖和 了, 太暖和了 …… 做好保暖工作, 成为我在整个冬天, 非常关注的 一个话题.我最恨天冷的时候不穿暖的人, 仿佛那 种冷会传染.在夏天, 也最恨那些出门不带一件外 套的人, 坐地铁、 火车、 飞机的时候, 随时会遇到冷气 开得太足的状况, 夏天里挨冻, 比冬天挨冻还难受. 为了抵御冬天无所不在的寒冷, 那时的孩子 也想尽了各种办法.比如冬天的时候到野外, 搜 集野草和树枝, 挖掘几块侥幸躲过农人收获的地 瓜, 放在一堆石块上烧烤.那是一个愉快的过程, 野火毒辣, 但没人愿意躲远一些, 伙伴们唏嘘着、 兴奋地围火而谈, 耐心地等待地瓜被烤熟, 那一小 堆火焰, 就是孩子们在冬天里的春天.地瓜刚被 烤熟的时候, 吃到嘴里烫到心里, 哪怕口腔被烫破 了, 也觉得快乐. 这么多年来, 冬天 一直是我生命中的敏感词, 对与冬天相关的事物, 总会多关注一些.多年以前, 一位文友给我寄来他写的诗, 开头第一句就是 这是 一个寒冷的冬天/寒风比雪来得还要快 , 这句诗就深 深地被我记下了, 每当第一缕寒风吹来的时候, 就情 不自禁想到这句诗, 是的, 寒风永远比雪来得要快, 在寒风到来之后, 在雪到来之前, 我们都要想到取暖 的办法, 无论是物理意义上的, 还是情感上的.否则, 冬天太难熬了. 尔等还有谁要坏 不知谁说的, 家里的某样东西要是坏了, 你 得悄悄换, 别吱声, 一大嗓子说出来, 让别的东东 听见了, 坏毛病就像流行性感冒一样, 一个传一 个, 跟电视里那个挖出萝卜带出泥的贪官窝案, 井喷式腐败一样, 它们会给你来个塌方性崩坏. 才懒得信, 说啥童话哩, 俺们成年人不相信. 哎, 马姐夫戴了几年的夜光表突然不走了, 也没谁招它惹它碰它.他嘟囔一句 卖电子的人 明明说可以用十年的. 哪个卖瓜的主不说自个的瓜甜哩, 这话你 也信, 真幼稚. 俺嘲讽道. 他利利索索花大千儿给自个买了块亮闪闪 的天王表, 说要争取戴着这表送孙子去上学.想 得可真远, 我们家孩子还没恋爱哩. 防盗门的锁发啥脾气哩, 死轴, 半天拧不动, 开个门跟笨贼开银行的保险柜一样难, 还反锁不 上.看来该换锁了, 开发商会给你配个好门好 锁, 才怪. 于是花八百块钱买了把李文锁, 连锁带框一 起花了八百块.马姐夫把两人的旧钥匙取下来, 新钥匙换上去, 看着新锁, 安全感立马上升了50 个百分点. 哐哐 , 谁呀, 这么大力气拍门?马姐夫怏 怏地进来, 说钥匙串掉了. 俺大怒, 要掉早点掉啊, 刚换锁你就掉钥 匙, 啥意思啊, 开门揖盗? 我想掉么, 钥匙自个跑路的, 再给你换个新 锁芯行了吧? 事主还委屈得不行, 急赤白脸的. 又出事故了, 走平道上手机突然从袋子 里蹦出来, 脸朝地狠狠摔了一跤, 把屏幕给摔 裂了, 彻底破相, 页面也扒不动了, 多好的伴 侣, 比亲老伴还亲, 朝夕不离的, 各种配置都 用熟了.我的手机是小米2S, 当年花2500 买的, 用了不过三年, 如今小米5S 都出来了, 电 子产品的更新换代简直跟狗下崽似的, 一年 能更新两窝. 好在充话费送了个手机, 顺便就换上了.可 是白送的东西永远没有花钱买的好, 这简直是铁 打的定律, 新手机时不时自个黑屏, 跳页, 关机. 看来还得换, 凭它, 渣玩意儿拿什么刷存在感呀, 貌不如人就罢了, 技也不如人. 正上网哩, 手提电脑竟然自动断电黑屏, 指 头都摁麻了开机键也不亮.师傅说硬盘坏了, 修起来可贵, 与其花几千修个旧的不如花几千 买台新的.这台电脑是闺女上大学那年买的, 四年过去了, 闺女毕业了, 它也光荣退休了.把 硬盘里面的重要文件拷下来, 电脑直接进了废 品收购站. 好在家里还有个台式电脑, 2010年买的蓝 光牌儿的.内存不够, 只1G, 现在手机都4G时代 了, 等它开个页面等得哟, 你都可以煮碗方便面, 吃完了顺便上个卫生间再来. 马姐夫说可以加个内存条, 速度就上来了. 星期天, 他 吭哧吭哧 抱着主机去了电脑商城. 人家说不但这个牌子内存条找不着, 连电脑品牌 都不存在了, 早让风起云涌的新兴产品给替代多 少年了.马姐夫当即决定重装一台新电脑, 花了 三千块, 抱了个新主机回来了.他说坚决不买品 牌电脑, 是啊, 放眼望去, 新人辈出, 还有哪个品牌 值得托付, 可以祖传? 哇, 新电脑就是好, 4G的, 速度嗖嗖的.没曾 想又来事了, 没更换的蓝光显示器突然花屏了, 整个屏幕七彩斑斓, 跟打翻了的水彩一般, 眼睛 都瞅瞎了, 也辨不清淘宝网上那件打折的衣裳, 色是黑的还是红的, 领是方的还是尖的…… 嗯, 没有巢翻了蛋不摔破的, 主机被淘汰 了显示器没有不跟着落伍的理, 皮之将亡, 毛 将焉附, 它必须得跟着一道儿走呀, 这不就是 传说中恩爱伴侣同生共死么?好吧, 又去配了 个显示器. 马姐夫感慨地说, 看来家里的老东西都快没 用了, 得换一遍了. 俺听了极不顺耳: 老婆咧? …… 也该坏齐全了, 消停了吧, 俺把家里所有能 走会跑来电的家伙什统统巡视了一遍, 自行车冰 箱彩电空调洗衣机电风扇还有跳舞用的伴奏机 们 尔等还有谁敢坏, 来呀, 相爱相杀吧, 一起自杀 吧. 马姐夫闻声从卫生间蹦出来, 惊慌慌地, 说 吹头发吹头发, 电吹风冒一股子黑烟, 差点儿把 头发点着了. 俺捂着嘴, 大惊, 真没想到电吹风第一个跳 出来, 响应号召, 自绝于人民了. 南方姑娘 若还有人可等 韩浩月 马樱花 西衿 雾霾最大的那天晚上, 陈小姐跨越半座北京城来找 我老婆聊天, 晚饭吃了很久, 看着窗外一片惨白, 老婆打 算让她最好的闺蜜在我们家留宿, 这是常事, 我十分自 然地把我的被子搬到客厅扔到沙发上. 陈小姐算是赵雷唱的那种典型的南方姑娘, 爱穿 花裙子, 笑起来很好看, 十年前从浙江来到北京工作, 逐渐适应了北方的气候和饮食.家里挺富裕, 在她刚 到北京的时候就给她买了一大房子, 没想到后来房价 涨这么高, 她不知不觉就变成了一千万富婆. 按理说有着一副典型江南美女面孔的陈小姐温柔又 善良, 加上又不愁在北京买房的事儿, 应该很容易过上幸 福的家庭生活, 但这些年她的感情经历却有些坎坷. 当初来北京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一网友, 网上谈 了一年多, 双方都觉得对方是自己的灵魂伴侣, 结果陈 小姐毅然选择为爱北漂, 没想到灵魂伴侣却是渣男一 枚, 骗了陈小姐一笔钱就销声匿迹了. 陈小姐不想让家里人觉得自己是为了谈恋爱才 选择来北京, 她更不能让家人知道自己被男人骗的事, 于是没有回老家而是在北京继续呆了下去. 八年前她在经历了几次非常短暂的恋爱后终于 碰到一位靠谱的男士并且顺利结婚.男人工作没有 陈小姐好, 家境也远远赶不上, 但就有一点, 疼老婆. 家里所有的事务都包干, 陈小姐喜欢吃什么门清, 每 年俩人去国外旅游两次, 所有攻略都做得详细又对 味, 最关键的一点, 这位好好先生支持陈小姐的丁克 计划, 二人世界过得幸福又美满. 然而没想到七年之痒还是在陈小姐和她先生之 间发生了.那两年男人经常因公出差, 陈小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