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招聘黑洞》

A07 壹读 ・ 调查 2017年8月4日 星期五 编辑: 任志方 美编: 牛长婧 组版: 侯波 李文星的惨剧, 让互联网招聘陷入舆论漩涡.

虚拟空间的招 聘平台是否真如脱缰野马般 "放飞自我" ? 它们是否应当对像李 文星这样的求职者担责? 企业、 求职者、 法律界人士, 3日, 记者多 方采访, 试图呈现互联网招聘的真实面目.

本报记者 崔岩 马云云 被人冒名招聘 真蚂蚁很苦恼

8 月3 日, 打开58 同城、 赶集 网, 搜索 "蚂蚁" 二字, 几十家挂着 "蚂蚁" 招牌的搬家公司都自称正 规军, 真正的蚂蚁搬家公司信息 却被淹没其中. "假蚂蚁太多了, 投诉的电话 个个打给我们. " 提起这些 "莫须 有" 的投诉, 蚂蚁搬家济南分公司 总经理李鑫气不打一处来. 提及这些傍名牌的行为, 李 鑫非常气愤. 他告诉记者, 眼下, 大量业务被假蚂蚁抢走, 但他们 还要替假蚂蚁背黑锅, 投诉防不 胜防. 为了验证真假,记者拨打了其 中几个假蚂蚁的电话. "蚂蚁搬家吗? " 记者打通电 话. "是的. " 一个女士接听电话. "听说市场上有很多假蚂蚁 公司,你们是正规的蚂蚁搬家吗? " "放心吧, 我们是真的蚂蚁搬 家. " 因不满58同城网站发布假蚂 蚁搬家信息, 2013年, 蚂蚁搬家济 南分公司曾把58同城告上法庭, 这也是济南搬家行业首次向信息 发布平台维权. "官司打赢了, 假蚂蚁照样发 布. " 李鑫说, 总部客服每月都能 接到几十个投诉电话, 但是我们 查询发现, 根本没有为这些客户 提供过服务. 李鑫说, 网上的假蚂蚁甚至 直接复制他们的网页, 照抄他们 的营业执照、 商标, 然后换上自己 的联系方式. "真是被这些 '李鬼' 坑苦了! " 这几天, 他已经联系好 了律师, 准备新一轮的维权. 应聘当演员 被忽悠交了一万多 发布虚假消息, 坑的不仅是 正规企业, 受骗的往往是不明真 相的应聘者. "生怕受骗, 还专门上网搜了 搜对方公司. " 8月3日, 提起曾经 的受骗经历, 济南市民刘女士气 愤不已. 几年前, 她在百姓网上看到 一条兼职打字员的信息, 正东文 化传播有限公司招聘兼职打字员, 称打10 万字就可拿到10000 元. 因为曾在百姓网上应聘过, 刘女士对该网站比较信任, 随后 根据平台信息中的联系方式联系 到了对方. QQ上, 对方自称姓张, 说他们公司有大量要出版的文稿 需电子文本, 前提是要交200元押 金. 刘女士立即通过网银给对方 汇了200元. 很快, 一个自称正东文化传 播有限公司工作人员的人电话联 系上刘女士称, 因为文稿是未发 表的书, 需刘女士交纳保密金, 每10万字交纳3000元保密金. 对方 表示, 只要文稿安全交回公司, 保 密金会及时返还. 刘女士本打算先期要一份10 万字的文稿, 然而对方表示公司 暂时只有20万字的文稿了. 刘女 士只好根据规定,给对方汇了6000元. 钱汇过去了, 文稿却没收到, 刘女士要求对方退钱, 对方却表 示需要研究. "刚开始电话还能打通, 后来 就关机了. " 刘女士说, 这才意识 到自己上了当. " 像刘女士这样被坑的市民还 有不少. 今年3月, 北京市大兴区 法院判决了这样一起案例. 小刘 怀揣明星梦, 2015年通过智联招 聘网看到一条招聘信息, 大意是 北京星耀无线影视文化传媒有限 公司招聘演员、 助理等, 自称是给 飞虎队传奇剧组、 新剑侠传奇剧 组招聘演员. 5月31日11时许, 小 刘到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林肯公 园35号楼面试, 面试后对方开始 索取费用, 小刘转账2200元之后, 对方给小刘拍照. 小刘应聘时, 对方还自称为 "老师" , 等几天小朱赶来面试时, 这些人已经 "摇身一变" 变成了导 演. 小朱回忆, 一名导演带着自己 进行面试,对完台词后要照相,"说是作为资料让现场导演来选 片, 并索要照相费" , 小朱给了对 方1680元. 后来导演又说进入影 视基地需要出入证, 小朱又拿出 1200元. 之后几天的时间里, 陆续有 多人来这里应聘, 每位应聘者被 忽悠交纳了照片费、 礼品费、 证件 费等共计人民币10340元. 实际上, 这个通过互联网发 布消息的企业跟飞虎队传奇剧组、 新剑侠传奇剧组毫无关系, 收 取钱财后, 照片都放在公司 "睡大 觉" . 无营业执照 也能 "想办法" "当时没意识到, 现在想想, 网站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 刘女 士说, 她不知道这些虚假信息发 布的时候, 是如何通过并发布出 来的, "难道网站没有门槛? " 8月2日, 有记者登录李文星 应聘工作的BOSS直聘网体验, 发 现以手机号注册BOSS直聘, 在填 写个人姓名, 虚构公司全称、 简称 以及职务后, 可以成功发布一条 虚假广告, 其间没有硬性要求发 布者进行任何认证. 3日上午,

本报记者注册登录 了多家招聘网站, 发现目前大部 分网站都需要对营业执照进行审 核. 赶集网上, 记者注册后准备 发布职务, 发布前要先填写公司 信息, 其中公司名称后提示 "请填 写营业执照上的公司名称, 以避 免审核不通过" . 3日上午, 记者随意编写了一 个公司的名字, 提交审核, 网站提 示 "在资质认证成功前, 职位无法 展示" , 下面是公司营业执照认证 的链接, 点开后必须填写企业名 称、 注册号、 法人代表、 营业期限 等信息, 并要上传照片. 如果无法 提供营业执照, 则需要进行实名 和人脸认证. 在没有提交上述信 息的情况下, 下午再次打开该网 站, 显示此前发布的信息没有通 过认证. 在58同城网站, 填写信息时 也要求必须按照营业执照上的名 称填写. 点击下拉菜单, 出现了一 长串公司名录, 记者随意选择了 一家, 之后企业名称就比较固定, 如果要更改的话, 只能提供营业 执照信息. 在智联招聘上, 记者同样虚 拟了一个公司名称, 弹出的窗口 显示: 您的公司尚未通过审核, 职 位暂不能上线. 不过, 这些关口并非毫无瑕 疵, 一位资深HR向记者透露, 一些操作是可以通过其他手段实现的.一些网站,毕竟需要赚钱的,花点钱或者有熟悉的人,即使没有营业执照等企业信息, 对方一样可以帮忙想办法."即使网站对招聘企业的审核完全依赖营业执照, 但是可以提供复印 件甚至是照片, 给造假者提供了 很大的空间和漏洞. 如果通过某 种渠道去办理假的营业执照, 基本也不会有平台去查你的真实性. " 最近,网上流传前BOSS直聘华东市场公关经 理朱利安写给李文星母亲的 一封信, 透露了BOSS直聘是 如何对企业资质进行审核的, 其中第一道审核来自企业自主登记. 第二道来自本地区的销售人 员, 但他们获取企业信息的方式 大部分仅限于网络.第三道审核, 即能够掌握本地区所有企业 名录的把关人是本地区的商务总监、城市经理,但这些人是地区销售业绩的直接获利者, 其审 核资质的注意力集中于该企业的发展程度能否给平台增加流量, 从而带来足够的广告收入. 审 审核 核不 不严 严出 出事 事招招聘 聘网 网站 站应 应担 担责 责网站要承担什么样的责任?记者采访的多位法律界人士均表示,如果招聘平台没有尽到审核义务,那么是应当承担一定责任的. "如果死者确实被网络传销 组织所害, 而平台因审核不严导 致不法分子轻易就通过平台进行 了招聘, 那么网络平台应当承担 与其过错相适应的责任. " 山东博 睿律师事务所律师陈瑞福说. 山东千舜律师事务所律师甄 恩阳表示, 由于网络信息海量的 特性, 网站审核义务的范围和大 小应与其提供服务的方式相匹 配. 企业用户需要提供营业执照 等企业信息资质, 招聘网站核实 该企业真实与否, 但这只是一个 形式审核, 至于企业发布的信息 是否完全真实, 就需要看该网站 是否有能力审核了. "如果招聘网站对企业诈骗 不知情, 则承担一定的民事责任;

如果网站明知企业诈骗, 还发布、 推广招聘信息, 则要追究网站的 刑事责任. " 甄恩阳说. 但在目前的实践来看, 大部 分案件没有追究网站的责任, "难 点在于, 要看平台的过错是否足 以导致后果的产生. " 山东众成清 泰 (济南) 律师事务所律师张嵘林 分析, 按照权利义务相当的原则, 这类案件中, 网络平台只是提供 了信息分享, 没有向当事人收费, 这种情况下, 当事人自身的注意 义务更强, 如果收费的话, 比如像 收费的婚恋交友网站, 网站的审 核义务更重, 如果会员发现自己 被骗, 可以主张赔偿. 对于互联网信息服务的监 管, 目前尚没有明确的法律法规, "现在有个 《互联网企业生活服务 类平台服务自律规范》 , 但也只是 自律规范而已. " 因此, 张嵘林建 议, 目前急需国家出台明确的对 互联网信息服务监管的法律法 规, 同时强化行业自律监管, 群众 也应加强风险识别和安全意识.

本报记者 崔岩 马云云 李 李文 文星 星出 出事 事后 后, , B BO OS SS S直 直聘 聘上 上的 的相 相关 关职 职位 位已 已被被叫 叫停 停. .( (手 手机 机截 截图 图) ) 葛延伸阅读 正规企业被冒名注册 求职者被忽悠骗钱 招 招聘 聘黑 黑洞 洞 互联网诈骗 ・监管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