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小圆镜》

太湖周刊 ・ 副刊

2019 年5月31 日 星期五

3 责任编辑:叶玲玲 电子信箱: thzkfk2011@163.

com 叶玲玲 摄 妈妈是外公的小女儿,出生在二十世纪 五十年代的后期.妈妈的成长极为不易.刚 刚十来岁,外婆就去世了,适逢文革兴起, 妈妈辍学在家.洗衣,做饭,是日常;

做布 鞋,是细活;

做田间地头的农活,是吃饱肚 皮的本事,妈妈就从一个稚嫩的学童被命运 一步步磨砺成生活的好手.这是妈妈等我记 事后才告诉我的.但是,妈妈从幼小时起的 勤劳和忙碌,却在我的记忆里烙下了深深的 印痕. 农村的五月,繁忙而充实.过了谷雨, 碰上立夏,正是 百菲斗艳千般醉,万木争 光竞繁荣 的时节,要忙的农活跟雨后的春 笋般的多了起来.记忆最深的是妈妈的五月 从来没有闲过. 茶叶要收尾了,妈妈称作收工茶.不像 清明、谷雨的茶叶,细嫩,好看,没有两叶 一心,基本是摊叶,一片一片的,妈妈还是 舍不得丢掉,还要认真地拾掇两遍,一片一 片的耐心地摘下来.其实,这样的茶叶还喝 得来.回到家里,妈妈到晚上用手工做出 来,开水一泡,清亮亮的茶汤,氤氲着山情 水意,怪养眼的,喝到嘴里,微微清苦,却 回味甘甜.妈妈说很多人家谷雨一过就不摘 收工茶,看着多可惜.跟我家关系好的邻 居,那时往往叫妈妈过去摘收工茶.妈妈领 了人家的情,只要邻居家有忙不过来的事 儿,妈妈会过去帮衬一下. 我上高中前,家里种三季稻.立夏一 过,才了蚕桑又插田.早稻就在五月插秧 的.父亲负责田里的用牛和犁耙活,拔秧, 插秧,妈妈做得比父亲还多.插秧的时候, 妈妈手快,稻秧插到田里鲜活鲜活的,像线 拉过一样,一排排的,整齐划一,特别好 看.邻居家插早稻秧,只要我家忙好了,妈妈 也乐意去帮忙.邻居都看重妈妈是插秧的快 手.接下来是做中稻田,用牛是父亲的专职, 清理田坝是妈妈的业务.为赶季节,妈妈有时 都累得直不起腰.小学时候,我小,不会做 事;

初中时候,住校,我想做也做不了.只能 偶尔在周末碰上割油菜,我会和妹妹一起去帮 帮妈妈的忙.还要忙着打理菜园,养好猪,妈 妈在五月就没有一天是清闲度过的. 整个五月,妈妈没得空闲.妈妈更不知道 还有一个五一劳动者的节日.妈妈知道这个节 日,是我学校放假回家的事.相反,妈妈更忙 碌了.妈妈没有给自己休假.往往忙完田地的 活,就忙家里的活.做饭就比我不在家还要麻 烦.妈妈为了饭菜,变着花样换口味,让我在 假期吃得更好.至于五月的母亲节,妈妈原来 也不知道.听人家说起过,妈妈像更多的农村 妈妈一样,没有过过一次母亲节.在外地 生活的我,只在母亲节给妈妈打过一次电 话,叮嘱妈妈的节日要少做点事,不要太 劳累.后来,我也忽视这个母亲节.其实,我说的再多,妈妈记不住,也不会去 过这个 洋节 . 不管是五一劳动节,还是五月母亲 节,妈妈从来是在勤劳和忙碌中度过的. 妈妈的手,像一把镰刀,收割家务活,收 割田地活,收割四季风雨,收割手工活的 夜晚,还要收割家长里短.我就在妈妈日 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收割中,长大,上学,工作,生活.妈妈在无数次的收割 中,也收割了一年年的五月,把她靓丽的 青春收割成花白的岁月. 我知道妈妈的五月,是我一生无法逾 越的高山仰止.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汪徐德 妈妈的五月 乡土风情 那时―― ― 我口袋里装了一面小圆镜,准备送给 孙女. 为啥要送上这么并不时尚的小物什? 一次,我看见孙女坐在桌前,对着镜 子欣赏自己:时而微笑,时而撅嘴……此刻,镜子仿佛是万能胶,黏着了手,无论 怎么用力,都甩不掉,硬是腾不出手来做 作业.之后,我打扫孙女房间卫生时,无 意中看到她放在书桌上的日记本.她在日 记中写道: 要是在口袋里装上一面镜 子,能随时观照自己,该多好啊. 是啊,十三岁的女孩子,怎不爱美? 在她看来,美首先表现在脸上. 但是,孙女终究只是 想想 而已. 原因呢,儿子左叮咛右嘱咐孙女要一门心 思放在学习上,不要玩这玩那,玩物会丧 志嘛.一看到孙女傻愣愣照镜子,儿子就 气得 直嚷嚷: 好看的 脸蛋能出大米吗? 大米 云云,那本是一句外国电影 中的台词,眼下儿子灵机一动, 拿来 作为教育自己女儿的理论武器. 而我对孙女 照镜子 的看法,又与 儿子的意见 相左 :玩物未必丧志!说 不定玩物还可以长智哩. 于是,我趁到九华山旅游时,就在工 艺品店里买了一面小圆镜,准备送给孙 女. 谁知我前脚到家,孙女后脚也跟着到 家了: 爷爷―― ― 回―― ― 来―― ― 啦―― ― 声音细微得几乎听不见.说罢,一脸阴云 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见此情景,我的心中不由得 咯噔 了一下: 怎么啦? 就在这时,儿子发来短信: 期中考 试,女儿从班级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