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WANG HAI CHAO》

每次看央视 《等着我》 都 忍不住流泪.

每一个求助者 都有相似的悲欢离合. 这期节目来求助的是一 个小伙子, 他阳光开朗, 没有 一般求助者的忧郁哀愁, 一 直笑哈哈地走上台来.连主 持人都忍不住打趣道, 你找 对象来了?小伙子说, 不, 我 找妈妈. 按照节目惯例, 小伙子 开始了讲述.他说: 我丢的时 候大约五岁, 姐姐带我找妈 妈, 路上有个红色的汽车, 从 里面出来一个男人, 说带我找 妈妈.他把我抱到车里, 转卖 给现在的养父母…… 养父母家有两个妹妹.主持人问, 她们叫你哥 哥吗?他说, 不叫, 叫我的 名字……别的孩子放学回 家吃饭, 我做饭.有时饭做 好了, 我来不及吃, 就撕块饼 子边跑边吃, 到了学校手上 还是面…… 问,什么时候最想妈妈?答, 生病的时候.别的 孩子生病有妈妈照顾, 疼爱, 我生病时不敢说.有次发高 烧, 一天没有喝口水, 还要爬 起来给他们做饭……我在工 厂上班, 生病了不敢回家, 因 为回家了他们不照顾我, 我 还得照顾他们.他的笑容终 于慢慢褪去, 变得沉郁, 声音 喑哑, 泪水在眼中慢慢积满, 滚落下来…… 坚强不是无坚不摧, 你 内心总有柔软之处. 我有个三婶, 当年差二 分考上大学.那是上世纪八 十年代初的农村, 在当地属 于有文化的人.她人长的也 漂亮, 足有一米七二的个子, 在我们那里很是出众.三婶 有文化, 心气也高, 再加上一 直上学, 农村的活根本干不 好.干好农活不仅需要体力 还要有耐力, 只有从小锻炼 长期摔打的人, 才有韧劲. 这时有人给她介绍三叔.三 叔又瘦又小, 家里又穷, 比三 婶矮一头.他带着三婶去城 里舅舅家, 舅舅说她嫁给三 叔就在城里给她找工作. 然而婚后因为种种原 因, 三婶始终在村里, 没有进 城.原以为三婶会闹, 哪知 三婶说, 既来之, 则安之.她 天性开朗开通, 乐观幽默. 什么事都想得开放得下, 出 出进进田间地头, 她总唱着 流行歌和地方戏.婚后几 年,村里没人发现她有愁事, 从没见她生气过.她和 三叔感情虽好,夫妻也拌嘴, 三叔脾气还很大, 说, 我 打你的脸!三婶也不生气, 还笑嘻嘻说, 可以, 你先搬 个小板凳. 人们都说她真是乐观 的人. 那年秋天, 三叔交提留, 卖掉家里攒了三年的粮食. 他把钱误交给一个青年, 以 为他是提留所的人.事后才 知道,是当地的一个混混儿.想要回, 又无凭无证, 混 混儿自然赖着不给.三叔只 好报了警.那天警车开进了 村, 来了个英武的警察, 竟然 是三婶的同学.调查取证 后, 三婶从里屋走出来, 她低 着头讷讷地说: 老同学, 帮 帮忙. 那个警察一时没有认 出面前的女人是他曾经的班 长, 校花, 愣怔怔地张大嘴. 当时在场的人说, 三婶的脸 红得像大红布. 警察走后, 三婶三天没 出门. 看到这样的故事, 想必 你心里也酸酸的.有时候坚 强就像多年的城墙, 屹立过, 坚挺过, 总有更锐利更有杀 伤力的东西让你轰然倒塌. 【 孙巧慧真水无香轰然倒塌的坚强 bh99@sina.cn WANG HAI CHAO 2019年4月4日 星期四 第2349期8副刊 责编: 王瑞 编辑: 范炳菲 美编: 李玉伟 校对: 林梅 制作: 高志翔 【 沈东海家事如天喝一杯我做的茶 中午在村里喝完寿酒, 回家的路上, 看街边有人在 晒鲜茶, 一时兴起, 对跟在我 身后的人说要带他们去采 茶.一群人听此, 欢呼雀跃. 我家虽没茶园, 但对小 山村了如指掌.附近山上 野山茶和无人打理荒废的 老茶园多的是. 一行人赶到郎家坪水 库那, 已是下午一点.要摘 的茶园不大, 百十来个平 方, 是村里一位老太太前几 年刚种下的.因父亲和她 熟识, 过几天又是谷雨, 附 近的茶厂都已停产, 她说让 我们摘一点无妨.茶是地 地道道的好茶, 是比绿茶更 鲜香、 价格更贵的白茶, 有 多年喝茶经验的我一眼就 认出来了.白茶除了叶形 与龙井不同外, 它那嫩黄中 略泛白的芽色, 更是与龙井 的脆绿迥异.茶主人说, 现 在白茶的销量不好, 基本都 是老板买的, 因为价格太 贵, 比龙井贵上一倍, 一斤 能卖五六百呢. 说话间, 我看他们已在 那不停地采了.我提的是 一只竹篮, 儿时跟着老妈采 茶练出来的功夫, 现在总算 派上了用场.双手左右开 弓, 上下不断翻飞, 顿时把 一群城里的人看傻了.他 们大多喜欢一手提塑料袋, 一手慢腾腾地摘.独姐夫 这个教书匠, 一个人在茶园 里细细打量、 欣赏, 随手摘 的几朵茶, 也都是标准的一 叶一芽.他不讲究效率, 讲 的是品质.我和老姐采的, 只追求数量, 基本都是两叶 一芽.外甥和一对双胞胎 兄弟, 心思全不在茶上, 几 个人在茶园里你追我赶, 还 把茶园老头种的几株西瓜 苗给踩坏了, 换作以前, 是 要被人骂的.只是现在世 道变了――孩子变得精贵, 那个人反倒用 恳求 的语 气, 请他们高抬贵 脚 .后 来还是老姐有办法, 给他们 分别派了个小官当当.老 大是大组长, 老二是中组 长,外甥最小当了个小组 长.有组织的人顿时不一样 了, 老姐成了他们的最高首 长, 因为他们都怕自己刚当 上的官被罢免.老姐有模有 样地给他们下了死命令, 让 他们原地待着, 并出了简单 的题目, 让他们作答, 同时开 始教他们认茶、 采茶.刚才 还打了鸡血的他们, 现在终 于消停了.我觉得, 现在的 孩子缺的不是知识, 最缺的 是让他们了解这些值得弘扬 的传统文化. 下午四点, 因还要赶着 去吃饭, 大家就都回来了. 晚饭过后, 从无炒茶经验的 我, 自告奋勇, 就把这活给 揽下来了.到家, 我让老姐 把土灶的火生起来, 茶还没 炒, 炒茶的理论却说了一大 堆, 为的是让他们放心―― 我不会把他们辛苦采来的 茶给炒废的.他们看我说 得头头是道, 一开始还以为 我以前炒过. 炒茶的第一步是摊青, 把采来的茶摊在一块竹席 上, 如同晒谷子一般.第二 步是杀青.杀青和烹饪中的 炒青菜略同, 火一定要大, 把 锅烧热了再下茶, 速度要快, 关键是要注意不要把茶给炒 黄了.下了锅的茶, 用手快 速地在锅里翻炒, 同时又要 不断地从锅底抓起, 再从半 空中不断抖下.抖茶的目的 在于, 既让茶蒸发了多余的 热气, 又让水蒸气给蒸发 了.炒到茶叶散发出淡淡的 茶香, 握茶成团、 抖之则散 时, 就差不多杀好了. 我把杀完青的茶倒在一 张竹席上, 让姐夫做第二道 工序: 揉捻.揉捻主要起着 茶叶定形的作用.揉捻出的 多余的茶汁, 又为最终的茶 叶干燥做了铺垫.最关键的 是这道工序做的好坏, 将直 接影响到茶的品质与口感. 只有揉捻充分, 打破了茶叶 原有的组织, 冲泡出来的茶, 才具有更浓厚的茶味和茶的 芳香.揉捻完的茶摊在竹席 上晾凉, 就可以下锅做最后 一道工序――干燥.干燥与 杀青最大的不同, 就是要将 锅里的温度控制得低一点, 怕焦了.新手炒茶, 最怕这 个, 一旦炒过头, 或者没炒 干, 前者焦苦, 后者无味易 坏, 就只能扔了.茶是要不 断地从锅底抓起, 再纷纷抖 下, 直炒到锅里的茶发硬, 撒 在锅上发出 嗒嗒嗒 如同砂 石落地的脆响, 才算炒好了. 几个人就这么在厨房有 说有笑, 烧火的烧火, 打下手 的打下手, 旁观的旁观, 当然 还少不了外甥这个臭小子在 一旁捣蛋.一群人嘻嘻哈 哈, 欢声笑语溢满了厨房. 表姐开始夸我, 茶炒得有模 有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