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 捷安特680 2019-1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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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芳草苑责任编辑 张在杰 美术编辑 胥若楠

2018 年4月23 日 星期一 在我们老家江苏如皋, 清明节有吃杨柳摊饼的习 俗.

我并不知道这个习俗的起源, 只知道它是根植在 我心中的一份深情.

(一) 记得我五六岁时的一天早上, 被一阵清香与油香 诱醒.我一跃而起, 循着香味直奔厨房. 厨房里, 外婆正微弓着腰、 半眯着 眼, 透过锅里腾腾的热气, 用锅铲在锅内 轻轻地抹着. 外婆, 你在做什么好吃的?都把我 香醒啦! 我向锅里张望, 一张圆圆的镶 着点点翠绿的面饼正紧贴着锅身, 金黄 发亮的油泡发出甑南焐, 我忍不住 使劲嗅了嗅鼻子. 你个小馋猫, 鼻子倒灵光呢!我在 做杨柳摊饼. 外婆放下锅铲, 快速地用 火钳翻动着灶里的干草. 我跑到外婆身边, 伸手就去拉动灶 边的风箱: 外婆, 你把火弄大点, 快点做 好, 我肚子都饿扁了. 不能拉, 不能拉, 这个火大了要焦 的. 外婆连忙将我拉到怀里说, 傻孩 子, 做杨柳摊饼可不能急, 不能用柴, 要 用这种干草沿着锅四周慢慢地烧, 这样 烘出来的摊饼才脆而不焦. 我依偎在外婆身边, 正好可以望见 灶膛里微弱的跳跃着的火苗, 心情也跟 着雀跃. 今天为什么要吃杨柳摊饼 呢?明天还吃不吃了? 我问. 瞧你个好吃的样儿, 今天的还没到嘴就想着明 天的啦?今天是清明节, 上代传下来的, 应该吃杨柳 摊饼. 外婆笑着给了我一个鼻刮, 我揉了揉被她手 上的糙纹刮得痒痒的鼻梁, 望着外婆那被火光映红 的笑脸, 似懂非懂. 那天的杨柳摊饼吃到嘴里时是什么味道, 我的 记忆里已搜寻不到, 而那个映着外婆笑脸的场景, 却 定格在了我的心中, 成了我关于杨柳摊饼的最初记 忆. 那些年的清明节, 于我而言充满期待.因为在 我小小的心里, 吃杨柳摊饼的感觉, 是快乐.

(二) 1995年春天, 已在外求学的我, 因为牵挂着杨柳 摊饼的味道, 特意在清明节前夕赶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 我来到厨房.厨房里, 母亲将荞麦 面粉和小麦面粉倒进碗里混合, 再把洗净切碎的一小 把杨柳嫩叶倒进去, 放入盐、 味精, 打入鸡蛋, 加水搅 拌成稀糊状. 妈, 可以生火了. 母亲对着外婆喊了一声. 哎! 早就坐在灶台边等待的外婆, 闻声抓起手 边已准备好的一把干草, 颤巍巍地划着一根火柴, 慢 慢地点燃干草放入灶膛.我看到火光映在她的脸 上, 映出了一条条深深的皱纹, 我的心上也被激起了 一道道涟漪. 待锅有点热了, 母亲把棉纱蘸上油, 从锅腰处往 下将锅擦了一遍, 再端起装着面糊的碗, 沿着擦过油 的地方用面糊绕着锅身划了一个圆, 流淌着的面糊 像极了一朵花儿在锅里慢慢盛开着.母亲放下碗, 拿起锅铲快速而又轻盈地将面糊涂抹均匀.锅里袅 袅升起的热气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微弓起腰、 半眯起 眼, 将脸凑近锅口, 像修补一件工艺品般仔细地将面 饼的空隙修补完整. 妈, 你弄这么精细干吗?过会儿 也是要撕了吃的. 我不禁打趣起来. 不行的.饼在摊的时候不弄好, 锅底的热气就会从这些小洞往外漏, 过 会儿放的油也会从这些小洞向里渗, 做 出来的摊饼就不好吃了. 母亲一本正 经地说道. 做摊饼要讲究火候,也讲究摊功. 外婆微笑着补充. 我不禁感慨, 做杨柳摊饼竟然有这 么多门道. 辍 在我遐想间, 母亲已开 始向锅内洒油, 细小的油花遇到炙热的 摊饼发出了欢快而诱人的声音, 浓浓的 麦香、 蛋香、 杨柳叶清香、 油香立刻从锅 内升腾、 蔓延开来…… 母亲将锅铲伸到摊饼下面, 紧贴着 锅面的四周稍作铲动, 便将摊饼与锅完 全分离了开来, 再将摊饼在锅内慢慢地 转几个圈, 使整个摊饼受热均匀, 最后 从锅底将整个摊饼铲出, 放入盘中. 我望着盘中大大的圆形摊饼, 一时 竟不舍得去破坏它. 快吃, 杨柳摊饼要 趁热吃才香. 外婆催促我. 我沿着饼的边缘撕下了长长的一块, 卷成一个 长长的卷儿, 再分成三段, 一段给外婆, 一段给母亲, 一段给自己.那一天, 我细细地品味出这吃了若干 年的杨柳摊饼, 除了香和脆, 其实还有一种淡淡的、 耐人寻味的涩. 长大的我, 虽然发现外婆在不知不觉中竟已年 迈, 但那时在我心里, 吃杨柳摊饼的感觉, 是幸福.

(三) 外婆87岁时离开了我们. 第二年的清明节一大早, 我和母亲一起来到屋后 的小河边采杨柳叶, 我随手拉过一根随风飘摇的柳枝 就准备采摘上面的叶子. 这个不行, 你外婆说过, 做杨柳摊饼的柳叶不能 采这种垂柳的叶子, 得是那种老柳树上萌出的嫩芽, 这样做出来的摊饼才不会那么涩. 母亲指了指前方 的一棵老柳树告诉我. 从那年开始, 每年做杨柳摊饼时, 在锅边摊饼的 人依然是母亲, 而烧火的人却换成了我. 里面加点 火, 左边小点火, 灶口边先别放草, 右边添点草…… 我总是在母亲的提醒下, 学着当年外婆的样子尽力地 去控制好火候. 如今, 每逢春天杨柳开始发芽时, 我就忍不住开 始思念杨柳摊饼.在我心里, 吃杨柳摊饼的感觉, 是 悠长的相思. ( 江苏如皋市局 ) 杨柳摊饼李建红开车驶入村口的时候, 我一如既往地按了 两下喇叭.这是我今年第二次回老家. 上一次回来, 是大年初五.那时, 爷爷还 在. 临近家门, 耳边已隐约听得见吹打班子的 声响, 父亲早已在门口等我, 十多天不见, 他竟 黑了许多, 脸也有些浮肿. 下车关门, 看着家门外布置好的灵堂和挡 风棚子, 脚下不由得用了些力, 毕竟在我上一 次离开的时候, 这里不是这样的. 走进灵堂, 看着相框中的爷爷, 我在心里 默念: 爷爷, 我回来了. 从小在外长大, 福建老家于我而言, 熟悉 又陌生, 回去的理由, 就是看望爷爷奶奶. 对爷爷最深的印象, 是在酒桌上.爷爷 是最讲酒桌规矩的人.那时候, 年逾古稀的 他每天还能喝二三两白酒, 我们客家的娘酒 (客家人用糯米酿造的一种酒, 属于黄酒) 自 不用说.过年回家, 辈分高的爷爷在酒桌上 从不起身, 小辈们轮番敬酒, 也要按着比例来 喝, 一杯娘酒等于三杯啤酒、 一杯白酒等于六 杯啤酒的规矩, 从未在爷爷这里打破.较起 劲来, 爷爷还能端起一大满杯白酒, 一饮而 尽, 气势很足. 对爷爷最暖的印象, 是在冬天.老家靠 山, 夜里寒冷潮湿.长大后回去在爷爷家过 年, 临睡前, 我犹犹豫豫地踩着吱呀作响的木 楼梯, 借着手机的微光迈进黑洞洞的房间, 咬 咬牙, 钻进被窝, 脚踝触碰到了一团温暖, 伸 手一摸, 竟是一个热水袋, 于是一夜安睡.第 二天夜里, 我留了个心眼, 早早躲在屋檐下窥 视二楼, 发现晚上八点就要入睡的爷爷, 从屋 里拿着热水袋走进我的房间, 放下后转身离 开.我又是几夜安睡. 在老房子里跟爷爷吃团圆饭, 我爱把堂 屋里亮着的灯称作屋檐下的月;

爬上老房子 后面的山, 我爱看爷爷放牛的背影;

开车到老 房子前, 我已经习惯了爷爷安坐在藤椅上, 等 待我上前握住他苍老的手…… 如今, 我的爷爷已经走远了. 按照家乡的习俗, 我在三跪九叩中目送 着爷爷的骨灰被抬入山中.那里, 有爷爷早 已选好的墓地.这熟悉的场景, 又让我想起 三年前去世的奶奶. 与爷爷内敛深沉的关爱相比, 奶奶对我 的好, 简单而质朴. 奶奶对我的好, 是一碗鸡腿汤.小时候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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