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DF《外公外婆的“ 汤圆情 ”》

百花台 责编: 张楚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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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56773 2019年5月16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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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m 遥远的海市蜃楼/驼队就像移 动的山/神秘的梦幻在天边/阿爸的身 影若隐若现/啊, 我的阿拉善/苍天般 的阿拉善…… 在阿拉善的每一天, 我们都会 听到这首歌: 《苍天般的阿拉善》 . 文辞优美旋律悠扬, 唱出了阿拉善 的辽阔苍茫神秘与梦幻. 那是

2011 年9月3日, 我们一 行13人, 奔赴距离阿拉善左旗巴彦 浩特530多公里的阿拉善右旗的巴 丹吉林沙漠. 对于我, 那是一个千年之约―― 早在记忆里出现 沙漠 的字眼开始, 我就开始向往他了.向往他的苍茫 辽远, 向往他的严酷浩荡, 向往他的 寂寞忧伤, 也向往他的洒脱热烈. 是的, 我一直向往的沙漠, 是 天 边的沙漠 , 是男性化的充满阳刚之 气的沙漠, 在遥不可及的远方.所以, 当我在那个美丽的黄昏, 真实地 站在巴丹吉林沙漠中茫然四顾的时 候, 我真的觉得自己像在梦中一样. 扑面而至的风沙, 满眼金色的沙 浪, 还有阿拉善文联为我们预订好的 正列队整装待发的越野吉普, 车顶上 红旗招展, 那个叫巴特尔的蒙古族司 机正远远地向我们走来…… 没有遇见传说中的驼队, 也没有 听见传说中的驼铃.有的只是一望 无际的沙峰、 沙梁、 沙壁, 相对高度都 在200米以上;

缤纷多姿的沙壑、 沙窝、 沙刃…… 惊险刺激的沙漠冲浪.一向稳 重的自己都忍不住尖叫连天. 我的心脏跳出来了……啊! 我要飞出去了……啊! 真不知那车是怎么开的, 电视里 的赛车也不过如此吧. 我、 林葵花、 王散木夫人, 我们三 个来自广东的女子, 终于登上了著名 的宝日陶勒盖鸣沙山, 伸手可触深蓝 色的天空.那是怎样的蓝啊?蓝得 那么深不可测.又蓝得那么宽广温 润.目力所及皆是 上帝画下的曲 线 , 那是绝美的属于沙漠的线条. 还有跟天空一样深蓝的湖泊.苍茫 浩瀚的金色沙海中间, 忽然冒出一 个、 甚至数个芳草萋萋碧波荡漾的湖 泊, 让人惊喜. 想起了那本曾经轰动了整个欧 洲的、 德国探险旅行家包曼出版于 1996年的 《巴丹吉林沙漠》 ;

想起了, 那些来自美、 英、 德、 日、 瑞士、 加拿大 等十多个国家的近200名科学家, 他 们先后多次深入巴丹吉林沙漠腹地, 进行科学考察, 希冀破解高大沙山和 沙漠湖泊形成的奥秘;

想起了那个在 牧羊的途中遇见了120多个 海子 的 巴丹 ……远古的沙漠真的曾经是 海洋吗?我深深地困惑了. 你听见声音了吗? 忽然有人打 断了我痴痴的冥想. 哦……是飞机的声音吧? 我 茫然地望望天空, 天空却是一片寂静 的深蓝. 可能是附近有什么工地在 施工吧? 我依然漫不经心地答, 目光 流连在那些流畅的沙漠线条和远方 的朵朵白云上. 直到滑下沙山才蓦然惊醒: 自己 刚才听到的是沙鸣的声音! 总面积 4.92 万平方公里的巴 丹吉林沙漠, 是我国第二大沙漠, 以其高、 陡、 险、 峻、 奇、 美著称于 世.沙漠中鸣沙遍布, 被誉为 世 界鸣沙王国 . 2005年 《中国国家地理》 杂志组 织专家评选, 巴丹吉林沙漠当选中国 五大最美沙漠之首, 被誉为 上帝画 下的曲线 .以巴丹吉林沙漠为主的 阿拉善沙漠国家地质公园, 由巴丹吉 林、 腾格里、 居延3个园区共10个景 区组成, 规划面积达630平方公里, 园 内地质遗迹类型多样, 具有完整性、 典型性、 唯一性的特点和极高的美学 与科学研究价值.2009年8月23日, 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批准成为全球 首个沙漠世界地质公园. 站在芦苇摇曳的沙漠湖畔, 回望 连绵起伏的金色沙山, 脑海里不期然 地浮现出阿拉善诗人的诗句: ……用不着可以装扮或奉承/ 这是一片生命的净土/金色的世界传 奇/只因她从不纵容邪恶的影子/从 不承诺空幻的誓言/即使五谷无法在 这里丰收/我也从未忧虑过/即使鲜 花不能在这里盛开/我也从未悲伤 过/因为拥有这威武狂傲而又悲壮的 气魄…… 我忽然就明白了为什么会有 人将阿拉善称为 苍天般的阿拉 善 了…… 在巴丹吉林 感受沙漠之美 向梅芳 我居住的小区, 位于这个地处中 原腹地的小小县城最东边的一条街 道上, 这里几乎已经是县城的边缘地 带.尤其是这两年, 县城一直在向西 发展, 东边的这一带的发展似乎就有 点停滞不前了, 因此, 这里依旧边缘 地带的地位仿佛是难以改变了.说 起我住的这个小区, 细算起来不过二 百来户人家, 然而, 这里却有四个残 疾人, 是两男两女, 若是再说得细一 点, 他们是两对夫妻.对于他们, 这 个小区里的人们大多和我想的一样, 认为他们在一起是顺理成章的事. 在这两对残疾人夫妻中, 有一对 夫妻两个人都是哑巴.男的长得白 白净净的, 而且, 嘴唇是男人中少见 的那种比女人还要秀气的嘴唇.我 常常感到很是疑惑: 这样秀气的嘴里 怎么会无法发出声音呢?这对哑巴 夫妻中的女人也长得非常美, 一点也 不像是身有残疾的人.然而, 她却常 常因为要竭力发出一种含混不清的 声音而使原本无比美丽的脸部肌肉 显得非常紧张.于是, 我常常想: 上 帝真的是太残酷了, 既然赋予了她美 丽的容貌, 为什么不赋予她美丽的声 音呢?这样美丽无比的女人为什么 不会说话呢? 哑巴夫妻接连生了两个如花似 玉的会说话的女孩.小区里的刘奶 奶常常说, 谁将来如果娶了哑巴的女 儿, 谁一定会是有福气的人.有人问 刘奶奶为什么这样说, 刘奶奶由衷地 说, 因为她们的父母在前世里已经替 她们受过许多罪了, 她们的命是会很 好很好的. 要养活一双女儿, 对身有残疾的 哑巴夫妻来说非常艰难, 但是, 我却 从来没有看到过他们因为生活的不 容易而翻脸吵架, 相反, 两个人始终 非常恩爱.寒冷的冬天里, 外面自来 水的龙头上已经结了冰, 但是, 晚上 有好几次我回来路过水龙头旁边时, 看到哑巴夫妻俩在月光下穿着雨鞋, 用力地洗床单, 一个人拧着一头, 嘴 角上始终挂着惬意的笑. 对哑巴夫妻来说, 生活的艰难、 寂寞, 无法与人沟通的障碍, 真的是 外人难以体会的艰辛.外面的世界 对于他们来说永远是寂静无声的, 这 种状态像一堵厚厚的墙, 将他们与外 面的世界隔开, 墙里面仅有的他们俩 反而靠得更近了.其实, 他们一直在 用一种别人永远无法知晓的心灵的 语言来触摸对方. 我有时候还真有点羡慕这一对 哑巴夫妻. 还有那一对年轻的残疾夫妻, 他 们两个人都是盲人.男的长得身材高 大, 一双眼睛虽然看不见任何东西, 却 总是喜欢睁得很大很大, 似乎有一种 毫无畏惧的凛然与勇敢.女的看上去 与他有些不大般配, 她身材瘦小, 像个 非常柔弱的孩子.好在两个人从来不 并肩而行, 才使得那种不协调的感觉 没有清晰地呈现出来.平时遇到他 们, 发现他们总是一前一后地走着, 男 的用一根竹棍在前面摸索着开道, 女 的就在后面跟着, 中间有另一根竹棍 将两个人连接起来.清晨, 出门上班, 走在前面的男人总是把眼睛睁得很 大, 像个无比伟岸、 毫无畏惧的大丈 夫;

身后瘦弱的女人却总是微闭着双 目, 显现出一种娇羞的姿态, 身材高大 的男人走在前面用竹棍牵着她, 就像 是牵着一只温顺可爱的小羊. 每天至少有两次, 在清晨时分和 黄昏时刻, 几乎是在固定的时间, 这 对盲人夫妻总是互相牵扯着从我们 这个小区里穿行而过, 形成了一种不 变的风景, 就像是一条温暖的春水 河, 在见到他们的每个人心中缓缓流 过.以至于如果有哪一天没有见到 这一对盲人夫妻, 街坊邻居就都会觉 得仿佛少了点什么. 这对盲人夫妻每天都穿戴得非 常齐整、 干净, 两个人的皮鞋总是擦 得非常锃亮.有时候, 我坐在小凳子 上小憩, 看着眼前经过的他们的脚上 那两双永远锃亮的皮鞋, 心里总是会 涌起莫名的、 淡淡的惆怅.这对盲人 夫妻虽然无法欣赏到这个缤纷、 丰富 的世界, 他们却依然努力把一份美好 带给了这个世界. 这是我在我生活的小区里见到 的两对非常恩爱的残疾夫妻, 我常常 为他们的知命、 适命、 随遇而安而又 努力生活的那种平静而勇敢的人生 态度而感动. 其实,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 如果 身处逆境, 如果遇到厄运, 最需要的 是不沮丧、 不气馁、 不彷徨、 不怨天尤 人, 安然而坦然地接受命运的安排, 努力而自在、 自得地度过每一天, 这 就是一种力量的体现.这两对残疾 夫妻尚且能够如此, 何况我们每一个 身体健全的人呢? 但愿, 我说这些话的时候, 大多 数人都能够赞同我的这种观点. 因为, 我觉得, 在这个世界上, 只 要努力, 生命都可以呈现出无比美丽 的风姿. 生命的风姿 王吴军 外公去世那年, 母亲含泪烧 掉了外公做鞋用的夹板、 楦头、 钉锤、 铁墩等遗物, 连一把弯锥都没 留下, 却唯独留下了一副卖汤圆 的挑子, 那是外公很多年前讨生 活用的.如今, 这副汤圆挑子一 直放在母亲的房间一角, 这么多 年过去了, 那根弯弯的桑木扁担 已被外公肩头上的汗水染成了褐 色, 架子上绑着的那个用来吆喝 生意的竹筒梆子也有些黑里泛 红, 木质的汤圆挑子却一直没有 朽烂, 因为母亲每年夏天都要给 它们上一遍桐油, 隔些日子就会 拿到阳光下晒上半天. 由于外公外婆没有男丁, 父亲 成了入赘的女婿, 我们兄妹从小到 大一直都生活在外公外婆疼爱的 阳光里, 一直以来都是以 爷爷 奶奶 来称呼他们. 记得外婆七十大寿那天, 我们 兄妹买了很多礼物给她祝寿, 母亲 张罗了一大桌好菜, 外婆最喜欢吃 的粉蒸肉也特意做了一大盘.一 天到晚, 外婆高兴得合不拢嘴.她 将发髻整理得一丝不乱, 还抹上了 发油, 一双小脚跑出跑进地忙活 着.那天, 外公外婆穿上了母亲为 他们订做的团花褐缎唐装, 上面绣 着繁体的 寿 字和大朵的菊花, 透 出一股浓浓的喜气. 外公外婆容光焕发, 面对着 那个插着蜡烛的大蛋糕和满桌的 菜肴, 外婆的目光却仍然游移不 定, 最后定格在外公的脸上.这 时候, 外公突然拍了一下自己的 脑门, 笑嘻嘻地说: 呵呵!我忘 了. 然后跑进里屋, 将那副汤圆 挑子担了出来, 摆上炉子和锅, 一 边烧水, 一边拿出冰箱里早就准 备好的糯米粉和馅料, 手脚麻利 地捏起了汤圆.外公硬是不让外 婆插手, 在大家的注视下, 不大一 会, 外公就煮上了一大锅汤圆. 看着淌着汗水的外公端上来的热 气腾腾的汤圆, 外婆满脸的皱纹 都舒展开了, 面上竟有了一丝红 润.想起每年外婆生日, 外公都 要给外皮煮汤圆的, 几十年了, 似 乎从未间断过. 外婆张着缺牙的嘴对外公说: 老头子, 手艺还没有生疏啊! 是啊!几十年的手艺, 那能 说丢就丢呢! 外公笑呵呵地应着. 外公是在外婆去世那年的秋 天病逝的, 距今已有

29 年了.自 从外婆那年夏天去世后, 一向开朗 乐观的外公一夜间仿佛苍老了许 多, 常常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下, 久 久地看着外婆七十大寿时拍的他 与外婆的合影, 夕阳里, 显得落寞 而孤独.两个月后, 他在给外婆上 坟时晕倒在乡路上, 送到医院后, 检查出晚期白血病. 听外公外婆的爱情故事, 是在 他们去世后的第二年春天, 那天阳 光格外灿烂, 满院的桃花鲜艳得耀 眼.梧桐树下, 母亲在那副汤圆挑 子上给我们煮汤圆.我有些奇怪, 说为什么要在这副挑子上煮汤圆 呀?多麻烦.母亲的眼里顿时有 了泪光, 听她说起, 我才知道这副 汤圆挑子曾见证了外公外婆一生 的缘分. 外公的手艺不错, 汤圆都是纯 手工制作, 馅料品种多, 现做现卖, 而且能煮出全都浮起的汤圆, 每天 准备的糯米粉从没剩过.有一年 阳春三月的一天, 外公看到一个蓬 头垢面的要饭女人因为饥饿晕倒 在路边, 就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热 乎乎的汤圆, 一勺一勺地喂进女人 的嘴里……在那个兵荒马乱的年 代, 他们就这样相识了, 一碗甜甜 的汤圆, 让他们在乱世中走到一 ................